第4章 新冠病毒它三番五次登门拜访川岛家,抗疫医疗队出发去武汉(2 / 4)

在墙上足有几本老黄历那么厚。

我早已习惯每夜和衣而卧,破晓便起,把若有若无的黑眼圈权当作“天然眼影”。为了争取更多的奖学金,只能快马加鞭催着自己。

已经逝去的四个学年中,除了春节,其余的大部分时间都泡在了学校,或者被我用来赶工挣钱。只是渐渐地,我觉得当自己越走越远时,却也离自己所预设的路越来越偏,但我依然没有选择去回头矫正了。

累到整夜不能入睡时,我也会偶尔想起那个那个从小生活的地方——但更多的是在凌晨时似醒非醒的梦里:梦到我和另一个人躺在碾子山的树下,地上都是软软的树叶。秋天的山风不冷,还带着果实的气息,吹着很怡人······只不过每次梦醒,都有些怅然若失。

年前回龙江时,我去了趟报恩寺。

为我执签的是一个满脸褶皱的白眉老和尚,嘴巴凹陷,坐在破旧的蒲团里。旁边还站着一个小沙弥,低着头似乎很谨慎的样子,嘴里嗡嗡地念着《南无妙法莲华经》。

枯叶飘落在他们身上却也恍若不觉。我皱了皱眉头,说:我总觉得自己好像丢了很重要的东西,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是什么,这又是何缘故,还请大师指点迷津。

老和尚摇落两签递给我,望着我微笑,却不做任何解释。签上是周易八卦,一签上刻有“地火明夷”,另一签则刻“天风姤”,我认得卦象,却不知其解。

懂了吗?老和尚抬头,依旧微笑着,问道。

我苦苦思索而不得,只得摇头离去。

离开时,我听到一个苍老如梦呓般模糊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像佛偈又像颂子:诺本非业非执念,一诺成就一善缘。缘生缘灭皆由此,善恶握在手中间。如想参透此中道,仍须回首世间缘。南无阿弥陀佛······

(4)溯回春心

菜早已经上齐了,透着着俄式的风情,烤得香气四溢的大列巴渗出的诱惑时不时冲击着我的嗅觉。但我却几乎没动,直到被烨晗用勺子打手背才回过神。

干什么呢你。她擦了擦嘴角的油,似乎很不满。

我说我在想事情。

是想起了我们小时候在山上的事?她搁下刀叉,笑了。别说,真挺好看的。这种笑容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了,很温暖。

让她一语道中心事。

我俩也算是青梅竹马了吧,虽说东北没有青梅,我们也只见过猪和马。

我是在龙江县城出生的,所以来到乡下看啥都新鲜,小时候总和这小丫头往山里跑,去吃一种长在树上名叫“山里红”的果子(学名已忘),不大点的样子,酸酸的,现在想起还会流口水,秋天时,长成成片的火红,漂亮极了。

记得我当时死啦笨的,不会爬树,每次都是这小丫头三两下窜上去掰下一整枝,再下来与我同吃上面的果子。

我记得自己吃没几颗牙齿就酸到不行,这丫头却能风卷残云般消灭一打。

吃完后我们就躺在树下,吹风晒太阳,满嘴跑火车。记得她那时总跟我说,长大了就对付着嫁给我得了。

我那时还是个拖着鼻涕的小孩,结婚在我眼里真跟过家家似的。我说,你那么能吃,我才不娶你,我要娶杨钰莹。

她一听就跳起来,指着我的鼻子说,你再说我能吃,我就揍死你。

我本来就倔,况且我比她大,还怕这丫头片子不成,于是又重复了一遍。

不出所料,接下来大树下就会上演一出自由搏击。

结果,每次被揍哭的人都是我。主要不是因为我太面,而是这鬼精丫头虽然单薄,力气却远在我之上,而且“杨家枪”完全没有任何破绽——电视剧里学来的功夫早已臻化境。

有时我占了上风,她就诱我走近,然后猛地一转身,用“山里红”吃剩的树枝粗的那头往我脑瓜子上敲,或者当胸急刺,逼得我连退数步,最后站立不稳,坐倒在地。

多少年了······尘封的记忆此刻因眼前人,如山洪般涌出。

“林晓,你变了,”她用手撑着下巴,语气说不出的哀怨:“阿姨常跟我抱怨,说你这么久了都难得回家一趟,连条短信都时常不回,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呀。”

我变了······我变了吗?或许吧。

“虽然我早就知道和你在同一所学校,可是从开学起连你一面也没见上,真不知道你在忙什么,直到今天——你室友说你喜欢在这里散步,所以我一早就来了,居然真的等到了你。”

她的语气淡淡的,眼睛在柔和的淡黄色光晕里依稀闪烁着流光。我这才注意到,她的手上满是冻疮。

我好像真的变了,变得开始对每一分钱精打细算,变得常会把自己逼入死胡同。驰隙的流年带来了成熟,也带来了隔阂,我已经不能再像从前那样自然地牵起她的手往山上跑。

这,难道就是我当初想要追求的美吗?

我好像明白自己丢的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