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簿公堂(下)(2 / 3)

表现,于先生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倒是何、钱两位大人面色不佳,冷汗垂额,十指彼此揉搓,那些进供见不得光的怕是也有他们的一份。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大致浏览了一遍账本的于先生将东西摔到桌上,横眉怒目,卷皮的嘴唇呼呼吐气,恨不得将黄家一众骂个狗血淋头,好抒发胸中恶气,只是碍于身份颜面勉强止住了,万般恼怒此时都集中在了指头,在桌面“咚咚”锤着。

证据确凿,接下来就是量刑宣判了。

何、钱二位提出要把账本带进后台以供他们更好地审核量刑,焕雅拒绝了这个提议,坚持一切翻阅证据的行为都要在公堂上进行,于先生应允了,将本子交还给星灵子,提出中场休息,待三位审判官稍作商议。在沉闷的法庭待了一个上午的看客们,跟开了闸的潮水似的往外奔涌,口鼻拼命呼吸新鲜空气的同时,还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最后的判决结果。

齐环、埃莉、言冬三人没有随大流,怕一会儿座位被占,磬宁依照前言,到庭外去寻下棋老人,在三五结伴的小团体中穿梭,审判堂大门正对着的一棵槐木下,一位佝偻着背脊的老人双手互握,盘腿而坐。

星灵子走近一瞧,只见其鹤发童颜,目如悬珠,白雪盖头,横生葱绿一枝挽就,宛如宣纸平整的面容上,瀑布似的银丝自鼻下、下巴倾斜而下,莲子色的粗麻往身上一罩,颇有几分隐士之风,衣角沾染的食物油花又将其拉回人间纷扰。他似乎并不关心厅堂里的风起云涌,两眼一心只顾着面前小小的一方棋盘,路过的行人笑他痴呆也不在意。棋盘上,黑白双方惨烈厮杀,势不两存,战况陷入僵局,稍微走错一步便会满盘皆输,谁也不甘轻举妄动,如此险难,翻到激起了磬宁的破局之心。

“老人家,请问能让我试试吗?”

老人家对磬宁的询问做出了回应,抬头望了她一眼,笑道:“怎么,你个小娃娃也懂棋?”

“略学过一点。”磬宁指向棋盘,分析起当下局势,“两方现在近乎僵死,若继续保持进攻的路子,两边都无法破局。”

见老人没有打断,磬宁壮起胆子坐在了棋盘的另一边,手执白子,思忖片刻,决定了落点,“啪”的一声清脆,既挑破僵局,又惊了老者平静无澜的眼睛。

“主动退一步吗?”

“以退为进有何不可。”

“两方互不相让,你这一手下去,往后就算棋艺再高超,最多也只能拼个和棋。”

“和棋有什么不好的,总比相持不下,空耗两方光阴的强。二十年前,这片土地哀鸿遍野,到头来,贵不过一个‘和’字。”

“你这娃娃有些意思。”

磬宁正打算与老人家继续切磋下去,结果不远处响起的几句不和谐的吵嚷终结了这场棋局。

“嘿!嘿!里边有个西部来的贵族大小姐被人缠上了,大家快去看啊!”

磬宁听得心上一惊,慌忙辞别老者,赶回法庭,所执第二子掉落在槐木根边的芳草幽幽里,来到现场时,听得埃莉大喊到:“你认错人了!”

埃莉被一位落魄公子缠上了,在这之前。她什么也没做,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友人闲聊,感受到瞄准自己的异样视线后,她转过头去看了一眼,目光相接的刹那,那公子惊喜地叫出声来,一蹦一跳跑她面前,一口一个“霍华德小姐”。

“霍华德小姐,您记得我吗?两年前,我曾到您的庄园上做客,那时候我们见过一面,唔……如果您不记得也难怪,毕竟我是个没什么名气的小人物,不过今天能在这里与您再会,我感到万分荣幸。”

如果事情只是到这里,埃莉就当他是一个想要攀附自家名声飞黄腾达的角色,类似的人她从小见得多了,怎么处理早已熟稔于心。

坏就坏在这人还有后半段。

“说来奇怪,前几天我到黄家赴宴,那儿有个丫鬟和您长得一模一样,不对,那应该就是您吧,您怎么去别家做丫头了?”

因为书生的大嗓门,留在室内的观众纷纷围拢过来,算上那些被好事者喊进来看热闹的,竟一下围了两层有余,众人的目光齐刷刷落到姑娘们身上,其中就有黄家人的,言冬暗呼不好,当机立断,在齐环耳边嘀咕两句“别让黄家看见”之类的,将人推进人潮里,叫黄家无处可寻,再掀开刘海,露出自己的一块烫伤疤,狰狞的皮肉看得人胆颤。此次潜入任务是埃莉和齐环一起进行的,若两人同在,记忆重叠,被人认出的风险不堪设想,可如果埃莉身边跟着的是面带疤痕的自己,面目形象与夫人和大丫鬟记忆中的不符,多少能阻碍黄家不那么快认出来她们来。

“这位先生,请您自重!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我今天只是偶然路过来看一看,什么都不知道。”

埃莉暗自握紧了拳,忍不住想要破口大骂,这边公子还在那儿纠缠不休。

“不会认错的,只要见过一面,我就忘不了,您怎么会到黄家做丫头,家中可还好吗?”

“你想干什么?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