锣鼓喧天(2 / 2)

纷散去,满桌的空杯、空壶有待跑堂收拾,方才的热闹宛如南柯一梦。

前台的危机解除了,艾焕雅便领着齐环一行,绕到幕后去寻人。在这之前,大家伙都被齐环惨不忍睹的脸吓了一跳。

后台的规矩多,登台的花脸正忙着将油彩卸去,姑娘们索性绕过后台,直奔戏班子落脚的小院,就在戏院后面,隔了一条小巷。看门的小徒弟见是焕雅来了,二话不说直接放人,为表礼节,焕雅也同他介绍了来人。红色的大门久经风雨的洗礼,大片漆块似脱落,尽显斑驳,入门以后是一水青瓦灰墙,迎面的影壁中央刻着“如意牡丹”的图样,四角为蝠纹,是练功的大院静悄悄的,一棵柿子树和一棵枣树分立在正房前左右。

星灵子们走向西厢,那里被分割成了四间房,一间大通铺,三间小房,最小的一间不到六平方,正是她们走往的目标。

“苏妍畅,你回来了没,回了就出来迎接咱们老班长了!”

“你可以把‘老’字去掉吗?”

磬宁正嘟囔着,屋里跑出来的是一只橘狸花,背部是深浅交替橘色条纹,四肢为踏雪状,一双翡翠色的眼睛溜溜的,可爱得人心都化了。猫儿“喵喵”叫了两声,就被一双十指修长的手一把抱起,抱在怀里揉肚子。

抱起小猫的正是她们的同窗,台上的是“苏牡丹”,本名“苏妍畅”的星灵子。

她对齐环一行说:“知道你们要来,所以我下了台就赶回来了。”

她对焕雅说:“消失了两天,搬了几个大救兵回来。”

彼时,她已卸去了脸上的妆彩,回归天然无琢,只见其容姿秀美,脸若银盆,目如翡翠,唇似涂脂,一头白发胜雪洁白,挑出几缕编成几条麻花挽在一边,交接处藏在一朵小小的绿牡丹下,剩下的发分为两股,从后绕前,垂在胸前,一身绿衣裳,上面是一件莴苣绿的立领斜襟长衫,下面是一条米色的百褶裙,裙边有金色的缠枝纹。

“麻烦你们专门为我跑一趟了。”

面对前来相助的同学,苏妍畅心生愧疚。

磬宁无所谓地摆摆手:“行了,客套话就不必了,事情阿雅在来的路上和我们说了,找你们麻烦的那伙人这两天怎么样了?”

“也许是之前被我骂惨了,这两天还算消停,就是那位夫人的小舅子成日往楼里跑,像是要找机会闹事,详细的我一会儿跟你们说,在这之前……”妍畅盯着齐环的脸,“环儿,你脸怎么了?”

齐环不好意速地挠挠头,把自己的病史全盘托出。妍畅长吁一声,牵起齐环的腕子,往自己屋里拽了两步。

“进来,我给你医,顺便做点例行检查。”

“谢谢,医脸可以,但是我可以拒绝吗?”

苏妍畅是一位医疗型星灵子,其治疗方式非常豪爽,举个例子,若有人敢在病房里闹事的,或故意刁难的,她会直接给人绑起来,改扔出去的扔出去,该上手医地上手医,一点都不跟别人啰嗦。为了惩罚那些不听话的病人,她在治疗时给人带来的疼痛级别会比别人高上一级,偏生她下手又有分寸,痛归痛,却不会给伤患造成任何的二次伤害。

见齐环拒绝,妍畅把征询的目光投向磬宁等人。

磬宁双手抱臂:“我同意了,需要我帮你把她押进屋吗?。”

“拜托,不要说得你们好像是我爸妈一样,而且就算是爸妈也不能勉强我!”

抗议无效,齐环被妍畅连拖带拽进了屋,屋子很小,一进门对上的是梳妆台,妆台的左边是用来放脸盆和毛巾的架子,右边是一个铜锁衣柜,冬天的厚被褥用粗布包好,麻绳捆好堆在柜顶。正对着柜子的是睡炕,炕尾立着一个扁扁的储物柜,中间是一个矮几,下面垫着一张遮盖整块床面的麻布,炕头靠着一张折叠方桌和两条板凳。

因屋内逼仄,除妍畅和齐环外,其他人都站在门口,等着治疗结束交换情报。

苏妍畅带着齐环,拉开储物柜的一个抽屉,从里面拣出一瓶药膏和几朵棉花,又打了盆水把伤口上的脏污擦干净,干手帕把多余的水吸走,拔开药瓶木塞,棉花沾药,在齐环的患处轻轻抹了一层,再用双掌拢着齐环的脸蛋,绿色的元灵散发幽光,在双颊上游走,催发药效的同时,还兼带治疗,不一会儿就,齐环就感觉脸上舒服了许多。

“好了。”

苏妍畅一顿操作下来,齐环的脸马上好了九分,剩下一分就等时间和药膏继续接棒,不用太久,入夜后就能全部治愈。

“好了,小麻烦的问题解决了,下面我们来聊聊正事吧。”磬宁走进屋,靠着炕头处的承重柱,摸了摸齐环的脑袋。

妍畅正要开口,结果守门的小童忽地大喊大叫,跌跌撞撞跑过来,还被门槛绊倒摔了一跤。

“师姐!师姐!不好啦,那个小舅爷又来闹事了,带了好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