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翼(2 / 2)

还是像块木头般,一动不动。虽说神智已恢复,但为了迷惑对方,她必须装出一副歇斯底里、痛不欲生的样子。

从那些罪大恶极方才的对话里推断,经由他们手底下出去的姑娘不止一个,每一个从他们手底出去的姑娘,都要经历一番地狱幻境,为的就是让她们完全顺从,不敢再做多余抵抗。那些可怜的女人们,在迈向真正的地狱前,她们的灵魂就要先在幻境里被撕裂熔炼。伪装成鬼魅的恶徒们咬下她们身上的肉,饱饮血液,啃食骨头,将她们都灵魂彻底掏空捏碎,再把一具伤痕累累的躯壳扔进深渊。被驯服的,只能把眼泪留给无人清醒的长夜,不能驯服的将带着仅存的期冀,头破血流地去追逐渺如零星的光辉明天。她们一无所有,没有武器,没有元灵护体,唯有从身体里破出的婴孩啼哭能暂时让她们获得“赦免”。

在筱悠扯着嗓子发出足够凄惨的嘶吼后,男人终于放过了她,精神饱受了一轮摧残的星灵子伏在地上剧烈喘气,额头挂满又细又密的汗珠,睁大的双眸被恐惧的情绪所侵染,那情绪凝结过后又四散开来,最终化作呆滞的神色,整个人就像一具完全失去自我的木偶,这也正是三人所期盼的理想效果。

“干得不错!不亏我花钱雇你们去绑她回来。”

二婶子双手叉腰,洋洋得意。那两个星灵子挺直腰杆,一副耀武扬威的模样。

“不过这还不行,她是星灵子,为了以防万一,还得进行下一道工序。”

[还有?]

筱悠心下一惊,暗自掐了一把自己以保持冷静。

婶子和两个男人走了出去,重重地关上门,不一会儿,他们就又都回来了,身子手里还端着一碗散发着腥臭气味的汤药。

“你们两个,去控制住她,别让她浪费药。”

再三确定自己此刻反抗也达不到目的后,筱悠索性保持着已被驯服的样子,不做任何反抗,看看三人到底想干什么。

两个男人粗暴地让她翻了个面,让她平躺在地上,一人负责一头,压制住她的四肢。婶子端着药,慢悠悠地走过来,两脚一跨,坐在了她身上。胃部被人挤压的不适感刺激得筱悠几欲呕吐,奈何当下胃里空空,什么都吐不出来。

她稍微转换了一下视线,对上了婶子的那双阴鸷的双眼。这是她第一次以这种视角去看这位对她残暴至极的婶子。那人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好像将整个世界都踩在了脚下,被生活磨磋了数年的中年女人此刻应该是高兴的,因为她的嘴角挂着一抹令人胆战心惊的的笑,但是筱悠在盯着那张笑脸时一个晃神,竟从那笑里读出了几分苦涩。

与筱悠相对的,婶子丝毫不解其心意,只是按部就班地,硬生生把药灌进了筱悠的嘴里,五指掐住筱悠的下巴,指甲陷入肉里。

筱悠难受得弓起了腰。

她平躺着,药汁不能顺畅地流入胃部,在喉管食道滑来滑去,腥臭和苦味渗透到每一处,在嘴里久久挥散不去,好容易进了胃,那儿又被一个成年人的重量挤压着,些许汤药被挤得回流,催生出阵阵恶心感。成功待在胃里的那些,顺着血液在身体里四处蔓延,一点一点,将元灵层层包裹,无力流动。

是抑制星灵子发动元灵的药。

[这可麻烦了……]

被灌完药的筱悠心如死灰,双眼无神,盯着上方的结了蛛网的横梁,自嘲地想道。

元灵被压制,逃跑计划的施行难度就更上一层楼。

药碗空了以后,婶子这才安心了些,拽过筱悠的领口将人甩回柴火堆上,捡起那个脏兮兮的饼,撕碎塞进对方嘴里。

那饼上混着沙和土,凡心智正常者看了都觉难以下咽。为了不节外生枝,筱悠忍辱负重,低眉顺眼地吞下了饼渣,粗糙的泥沙磨砺着她的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