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榆干笑。
她是不得不说话的!
二皇女和宇文景都是个麻烦,她不能事事都要凌嫦替自己遮掩,再说,她的确想看看那个二皇女能给出点什么诚意!
毕竟,她从不听信一面之词!
“爹,娘,我在云真仙人的治疗下慢慢恢复,今日同六皇子见面的时候情急之下竟然恢复了声音,想必我的眼盲之症很快就能恢复!”沈榆随口扯了个谎。
梦氏抓到关键点:“那小子做了什么?”
沈榆干笑:“娘,他没做什么,再说我现在并非好欺负的人。”
“乖宝,你都成这样了还在逞强!”
梦氏抓住了沈榆的手,将人抱住又是一顿心疼的掉眼泪。
“总归孩子在恢复就是好事,咱们家得好好感谢云真仙人!下次等仙人贺寿的时候,咱们多送几份礼!”沈漠开口。
不过话到这里他突然卡壳了,想到自家闺女和云真仙人的“关系”,一时之间生怕文予离挟恩图报要对他家小女做点什么!
梦氏也想到这点,她没说话,跳过这个话题亲亲热热地拉着女儿回了房。
夜晚,文予离照旧坐在了沈榆的床边。
“能看清了?”文予离伸手在沈榆眼前晃了晃。
沈榆能看见模糊有个影子,她点头,“像是近视五百度。”
“总说些我听不懂的话。”文予离收回了自己的手,他微微弯了手指,一个海螺凭空出现在自己的手上。
沈榆只觉得一个冰冰凉凉的东西贴在了她的耳畔,她下意识的一瑟缩,随后鲛人动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好美的歌声。
沈榆闭起眼睛享受。
“说说你原来的生活?”
文予离突然开口。
沈榆睁开了眼,她没想到文予离会突然开口问这个,但同人怀念过去是个不可多得的机会。
“我们那啊,没有这里修行得这么猛,我们上天下地都要依靠工具。”沈榆顿了顿,发现除了思想先进一点,有些东西在这个修行世界也没什么好说的。
她继而转了话题:“我出生富裕人家,我家是做生意的,从小吃喝不愁,想要什么花钱都能买到,没谁给我受过气。”
文予离“嗯”了一声,沈榆的性子的确不像吃过苦的样子。
“但是我爸妈没这里的爹娘好,他们基本不怎么在家,我也有个亲哥哥,对我还不错,不像这里的感觉小脑没发育完整。”
文予离静静地看着沈榆。
虽然在说悲伤的事情,但沈榆的神情仍旧是深深的思念。
“至于庶妹,那叫私生女,名声很不好的!我们那是一夫一妻,女子地位与男子平起平坐。”
“你是因为这个所以才不愿意留在这里的吗?”文予离突然问道。
“什么?”沈榆没有反应过来。
“一夫一妻。”文予离开口,“修行的伴侣,也是一生一人的。”
沈榆轻笑一声。
她当然不是因为这个才不愿意留在这里。
现代文明多好,她从小到大享受的东西可不是这个古代社会可以媲美的,不仅如此,她熟悉的东西全都在那里。
从来没有人会在外旅游的时候把酒店当做自己的家!
沈榆道:“那里是我的家,是我从小生长的地方,我没办法割舍。”
文予离目光沉了下去。
“再说了,我是莫名其妙来到这里的,总有一天,我会莫名其妙地离开,如果在这里留下一点羁绊,对彼此都没有任何好处,我们中间隔的并非是距离,而是时空,这是没有办法解决的事情。”
沈榆语气很轻,不知为何,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总觉得字眼里晦涩得很艰难。
身边的空气静了几分,沈榆也没有再说话,只有鲛人的歌声空荡地飘荡在耳旁。
沈榆不知道自己何时睡了过去,等醒来的时候,凌嫦已经来叫她起床了。
文予离不知道昨夜什么时候走的,沈榆握住他给的海螺,总觉得昨夜自己说的那些话有些生硬。
不过她的确不能给彼此一点希冀,无论谁留下,对彼此都是残酷的。
但是不知为何,心底有些堵塞……
“小姐,你今天脸色好差,还要去赴宴吗?”
沈榆揉了揉脸:“去吧,调转下心情。”
若沈榆知道此次一去心情会更差,她宁愿躺下多睡一日。
公主府前门庭若市,沈榆被凌嫦扶下马车,敏锐地察觉到有数道视线看了过来。
凌嫦替沈榆紧了紧披风,随后又给她塞了个暖炉在手上。
门口处几个同来的小姐一眼就看见了沈榆,她们捂着帕子悄声道:“瞧,是沈家的那个!”
“她的脸竟然恢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