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予离不紧不慢地走近沈榆，用只能两人听到的声音问道：“先前与你起了争执的人是不是宗主的亲传？”

沈榆点头。

“师傅知道护你，宗主就不会护他的弟子？你不把事情闹大，根本无法让背后之人受到惩罚。”

军师！

此乃军师！

沈榆就差拍手叫好了！

“这么多灵药被采，就算是药峰弟子也没办法一时间全部炼完，必定有剩余的藏在哪里！如果找到藏起来的灵药，背后的人就能抓住了！”

“师姐，我们可以去借御兽谷的追踪兽。”小师弟探出脑袋建议道。

沈榆一把抓住他，“你去御兽谷借，将功赎罪。”

小师弟当即垮下了脸：“师姐，谁不知道你和御兽谷的弟子们发生了矛盾，这会儿咱们去借不好借啊！”

“那你说个屁！”沈榆无语地松开手。

眼看大家都盯着自己，沈榆一撩头发，道：“干什么啊都看着我，和他们闹矛盾的事情不怪我，这不是为了咱们药峰出头嘛！”

“沈师妹说得没错，咱们也不能干等着，破坏的是大家的灵药，大家一起想想办法。”有弟子开口说了句公道话打破沉默。

“其实，让师傅去借就行了……”

小师弟嗫嗫开口。

沈榆这才想起晾在一旁毫无存在感的郁宁。

重新被视线聚焦，郁宁扯了个无力的笑，“没事，等我给你们去借。”

说罢，他转身离去，白色衣袂飘然，身形孤单。

沈榆直觉郁宁并不是很开心，她连忙追了上去。

“师傅等等！”

郁宁停下脚步，他转头等待沈榆跟上。

“还有什么事情吗？”

他语气依旧温柔，然而眼神里的难过让沈榆有些不好受。

“药田的事情是我的错，我不该让师弟帮我去看！”

郁宁是这个异世第一个对沈榆好的人，她不想让这样善良的人难过。

闻言郁宁沉默片刻，而后轻轻抚过沈榆的头顶。

“我说过，药田的事情我不怪你们。”

沈榆疑惑：“那为何师傅如此难过？难道是去御兽谷借东西让师傅很为难，既然这样我自己去就好了，徒弟惹出的事情自然由徒弟来收场！”

郁宁苦笑一声，他叹道：“沈榆，你可知宗主方才是真的想要你的性命？”

沈榆一怔，随后点头。

那浓浓的杀意她并非感受不到。

“我有十足的把握——”

“可你有一瞬间连死都不在意了！”

郁宁难得加重了声音，沈榆心虚，一向坦率的她竟不敢直视郁宁的眼睛。

“我知道你以前过的痛苦，我以为在药峰你能感受到些许的暖意，我以为你能觉得为师可以是你信任的人，但在那一瞬间，我发现我救不了你。”

郁宁虚叹一声，低声道：“怪不得你，是我，我无能为力。”

沈榆才知道他心思如此细腻。

她不在乎生死，因为她不属于这个世界。

但在郁宁眼中，自己还是那个等待被救赎的人。

医者是最见不得病人在自己面前自暴自弃的。

沈榆垂眸，乖巧道歉：“师傅我错了，我以后不会再有这种念头了。”

她无法解释自己的行为，更无法代替前身来回复郁宁的救赎，眼下能做的只有知错就应，礼貌道歉。

郁宁摇头：“你不必道歉，是我的错。”

“是我的。”

“是我……”

……

文予离过来的时候就看见两人在这里争着道歉，他干咳一声开口：“你们是不是以为拿走灵药的人听不到风声？在家等着你们借追踪兽？”

沈榆道：“师傅我们一起去借追踪兽吧！”

文予离看她一眼，问道：“你确定你要去？”

沈榆点头。

郁宁性子软，宗门弟子很少有人买他的账，自己得罪御兽谷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若他们借题发挥，自己这个当事人在场好直接解决。

“放心吧，大局为重，我暂时不会跟他们吵架！”

对！暂时！

沈榆可不敢保证以后，毕竟她还记着白鹤姐一笔账。

文予离先行一步：“随你！”

郁宁见文予离杀意消散，笑笑跟在了他身后。

沈榆连忙跟上。

云江宗·御兽谷

这地方比沈榆想象中还要臭！

沈榆捏住鼻子，却被郁宁小声提醒：“在御兽谷这样是不礼貌的。”

沈榆憋了一口气，求救道：“师傅，有没有让人暂时失去嗅觉的丹药救我！我快要被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