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尘呢！我得赶紧回去告诉主教这个好消息！”蕾莎闪着布灵布灵的大眼睛朝着她用力挥手告别，踩着脚下的黑色漆皮鞋，一溜烟跑没影了。

……

她在城中缓步而行，她只是想给自己多一点时间，去消解那些从云津大陆带回来的愁绪，去忘掉江应看那些刺痛她心脏的眼神……

这座王城是大陆的中心，眼前的景象对她而言陌生又熟悉。

不同于云津大陆的风格，王城的建筑都巨大得出奇，精巧的雕塑装饰，细腻的线条勾勒，似乎要极尽一切展现奢华和宏伟。

城里的孩童们似乎很快就忘了伤痛，拿着纸风车欢快地在随处可见的残垣断壁之间嬉戏。

小商贩们流着泪整理那些被怪物破坏的货物，见她路过，向她恭敬点头。

银甲的铁卫在用力搬开那些压在尸体上的巨石，他们厚实的手套上都是鲜红的血迹，不知是来自死者还是他们被石头划破的手掌。

零不敢想象，若是她没有带回圣物，此处会变成如何炼狱般的景象……

“感谢大人的付出，女神护佑你。”一个苍老的声音自她身后响起，她缓缓转过身去。

只见一个身形佝偻的老婆婆站在那里，她浑身裹着脏兮兮的麻布斗篷，右手拄着一根粗桉木拐杖……

“我看大人心事浓重，若是需要，我可以帮你窥伺命运。”老婆婆接着道，她抬起那张皱纹横生的脸，慈祥中带着淡漠。浑浊的眼神就好像看透了世间的一切因果。

“来，抽一张吧。”她藏在斗篷下的左手握着一副脏兮兮的星牌，“心中默念你最想问的问题，就能得到答案。”

零将信将疑，她的手指在排列整齐的星牌上划过，最终停留在其中一张之上。

我还能见到他吗？

她鬼使神差默念着这个问题……歉意和万千繁杂的情绪萦绕在她心头。

“这……”老婆婆翻开牌面，那一张牌拉扯着另一张牌缓缓落下，她的神情明显有些犹豫。

“如何？”零歪过头，有些好奇。

“命运之轮和世界的……逆位……”婆婆眉头紧蹙，她眉间的三道沟愈发明显。

零大概能猜到不是什么好牌，甚至是老婆婆平时都很难见到的牌面。

“无妨无妨，我还有这个……这个看得更真切些。”她不知又从哪掏出一个水晶球，马上焦急地席地而坐，双手在其上疯狂盘旋和摆弄，嘴里念叨着些难懂的咒语。

小孩们见这场景如此有趣，全都迈着脏兮兮的小脚围了上来。

零和那些孩子们并看不到水晶球内有什么变化，只是从老婆婆不可置信的神情中看出那里面肯定有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老婆婆突然浑身抽搐，翻起了白眼：“我看见了……一只漂亮的蓝色蝴蝶……还有一望无际的尸体血液组成的黑色池子……还有万千黑暗中窥伺的怪物和恶灵……”

“还有……”

“看见我了，那些人看见我了！”

老婆婆突然捂住眼睛，神情痛苦地抽搐着，零只能用自己的净化魔法将她唤醒。

“好些了吗？”零看到她的瞳孔逐渐恢复正常。

“阿婆，实力不足就别胡乱帮别人算命呀！”一旁的小男孩童言无忌。

婆婆却不理会，她深吸一口气，用枯槁如树枝的双手死死扣住零的肩膀道：“大人，世界和命运倒置，未来命途凶险！你一定要小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