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别这样说。”楚柳棠忙道,“你本就伤着,这样倒显得我们不是了。”
黎昭昭摇了摇头,故作自责道:“姑姑一直觉得我闹呢,关了一个月没准我出门,那天也是为了凑大将军府的热闹,才跑了出去的。”
一听到大将军府,楚柳荷的眼睛忽然亮了亮。
这一瞬的异样立即被黎昭昭捕捉到了,顺着往下说道:“他那时在台上同人比试,着实是厉害,连着赢了十七场,我就一时看得分了神,然后就——”
不着痕迹地停了一口气,年纪较小的楚柳荷已是忍不住问了起来,“你见到姬大人了?可是真的?”
黎昭昭笑了笑,丝毫不觉得意外:“当然了,我那天亲眼瞧见他只拿了一根榆木长棍,连赢了十七场,一场都没落了下风。”
听她这么一讲,楚柳荷面上一下露出失望的神色,满是不屑道:“你瞧错了,那天的人根本不是姬大人,只是他养的一个昆仑奴而已。”
还以为她真见到了姬如晦呢,楚柳荷白稀罕一场,觉得黎昭昭真是半点儿眼力都没有,连姬大人都不认识。
可话没说完,她己是变了脸色,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方才楚柳棠才对黎昭昭说不知晓武场的事,故而迟来看她,转眼楚柳荷又对比试的人摸得清清楚楚,不是前后矛盾,证明她们说了假话,目的不纯么。
原来那天她们二人也在武场啊。
黎昭昭默默地笑着,没看这两姐妹,也不说破,使得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尴尬。
哈哈哈,套一个小孩子的话,简直不要太容易哦。
“那么多天,你又不曾去看。”
楚柳棠截了妹妹的话道:“哪知道什么是姬大人,什么是昆仑奴的,女孩子家不要尽打听些耳根子不净的话。”
她笑呵呵地说完,明着是教训妹妹不该多嘴,议论这些外男的话,实则是暗讽黎昭昭耳根子不净,钻到男人堆里去了。
顺带着,将之前的尴尬都悄无声息地化开了去,变得更尴尬了。
这番意思就算黎昭昭觉悟不出来,也听出楚柳棠不善的口气了。
这是在怪她套她妹妹的话喽?
“说的是这个道理。”黎昭昭装作讪讪地低下脑袋,心里已将这二人的心思摸了个七七八八。
其实不用细想都知道,楚家二房无非就是那么几个目的,不是图权便是图利。
姑父一直手握选拔京畿武官的权利,二房家的每每想要在武官中安插些人手,都在姑父这儿受了阻,没能随了他们的意思。
这也是两房分家交恶的原因。
如今探到南阳王府来了,不就是为了赵衍手中同等的权力,想借此机会与他交好,好为日后的谋算铺路么。
只是光凭他们家一个黄门侍郎的官位,恐怕还不敢有结党赵衍的心思,背后肯定还站着些什么大人物在,许了好处让她们来的。
可别是七王就好。
若是七王赵恭,那两房便只能做敌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了。
一想到这两个妙龄少女是怀揣着这样的意图来探望自己的,黎昭昭心底便一阵发冷,眼底渐渐升腾起一股浓重的戾气。
谁要是想伤害她剩下的亲人,伤害她姑姑,她也绝不会放过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