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南荣烈会不会是冲着咱们来的。”云绮担忧。
秦婉心头闪过一丝慌乱,片刻她便权衡了利弊,斩钉截铁地说道:“如你所说,从他隐瞒那一刻起,咱们与南荣烈已然互相牵制,他怎肯用他不择手段也要去追逐的名利作为赌注,只怪他自己不够狠心,如今后悔,晚了。”
掌柜的马不停蹄地上了楼,眼神冲撞间举步维艰。
赵千忧心忡忡地环顾四周,鼻尖并未有芍玉香的踪迹,若非方才瞧着南荣烈的疲惫之态,他甚至会怀疑房内并未安置芍玉香。
掌柜的许是看出了他的疑惑,赶紧解释道:“大人,芍玉香并未置于房内。”
赵千吃惊。
“芍玉香早已与四面墙体融为一体。”
赵千不禁赞叹掌柜的鬼斧神工,只是,如今这份烫手山芋却回到他自己的手上,若是过了今日,恐怕假病成真。
本想拖延一日,令南荣烈身心俱疲,即便回了南荣也起不了身,不成想偷鸡不成蚀把米,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好在芍玉香须与檀香相互作用才能令人昏昏欲睡,继而侵蚀人的脑子,释放心底的恐惧。
南荣烈静坐片刻,细算时辰,也该出去呼吸新鲜空气了。
一号房大门紧闭,南荣烈有些吃惊。
大堂,南荣烈叫了一壶茶,一盏茶下肚,人也清醒不少。
他仔细回想昨日从踏进这家客栈开始的点点滴滴,不寻常的便是那股若有若无的香味,而方才,赵千居然关着房门,若如他所猜,赵千此举不免诡异。
南荣烈又灌下一盏茶,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幸好他还留有一手。
他轻轻扣了扣一号房的房门,房门未锁,南荣烈径直走了进去,那股香味似乎浓郁了些,他不顾赵千的询问,自顾自四处摸索。
赵千暴怒,碍于他是带病之身,只得强忍着,不耐地问道:“三王子这是做什么?”
南荣烈故作忙碌,道:”落了东西,赵使好生休息着,我自己找便好。
赵千心慌,眼神飘忽不定,南荣烈暗自注意赵千目光所到之处,一番细看依旧一无所获,无奈之下只好捡起床脚处的香囊,朝赵千晃了晃,道:“找到了,打扰赵使了,赵使好生休息。”
回到六号房,打开房门的瞬间一股檀香余味扑面而来,南荣烈灵光一闪,赵千最喜檀香,一号房内的檀香虽被顾七丢了出去,但为免引起赵千的怀疑,他又私下将檀香放回原处,方才离开之际,却并未见着。
南荣烈若有所思地朝着一号房瞥了一眼,他大喝一声,叫住了正要送饭的小二,“换一盏新的檀香。”
小二被震慑住,一时间回不了神,马不停蹄地跑了出去,一眨眼的功夫,便战战兢兢地奉上。
南荣烈再次仔细查看一番,不过是普通的檀香,与昨夜的并无不同,只是,赵千为何如此反常?
是人是鬼一试便知。
午后,南荣烈带着顾七再次叩响了赵千的房门,他微微使了使劲儿,果不其然赵千上了锁。
南荣烈不紧不慢,故作大声道:“顾七,赵使许是睡了,你在这等着,切莫让人打扰赵使休息,直至赵使醒来为止。”
赵千一听便躺不住了,一骨碌起了身,故作软弱无力地喊道:“臣未睡下,三王子。”
南荣烈冷笑,房内如他所料,莫说檀香的踪迹,便是香味都早已散尽。
顾七双眸斜视,冷嘲热讽道:“不过半日,赵使面色大好,多亏了公子把这养人的房间让给你。”
赵千无言以对,只得不情愿地承认,“多谢三王子。”
“早起房内的檀香便已燃尽,公子体恤赵使,还记得赵使房内未曾换过,特地问小二寻了来。”
赵千一听脸色大变,狠狠吞下一口唾沫,不禁连连摆手。
南荣烈窥视着一切,心中所惑已然证实。
“怎么了,赵使,怎么脸色如此苍白,可是方才受了风的缘故,顾七,快把房门关上。”
赵千瞧着顾七的背影心急如焚,不禁手舞足蹈起来,“别,诶,不用。”
随着砰的一声,赵千的希望便如同大石沉入了海底。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南荣烈心中痛快。
“顾七,还愣着干什么,快点上。”
顾七乐不可支,瞧赵千欲要阻止,“赵使放心,公子还不至于在自己所送之物上动手脚。”
待檀香弥漫,南荣烈与顾七便退了出去。
赵千头皮发麻,虚汗直流,片刻便泛起阵阵困意,惊恐之余便直直朝地上栽去。
恍惚间他瞧见南荣烈又带着顾七闯了进来,二人相谈甚欢。
刹那间火光四起浓烟弥漫,赵千万分惊恐,苦苦哀求居高临下的两人,不过等待他的是嗤之以鼻,是冷眼旁观,是无动于衷。
双目逐渐模糊,烈火逐渐爬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