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自古皇室多薄幸。”说起赵珂的感情，宁如谙就露出一丝嫌弃的眼神，“你别看这赵珂是第一次当皇帝，可他在感情方面，一点也不比前面那些狗皇帝做的过分。”

“自古以来，天子的婚事就是一桩桩生意。”诸葛云知道宁如谙的意思。

赵珂在位时，封了不少大臣的女儿做妃子，只是为了巩固他皇帝的位置，而并非是出于喜欢。

所有的皇帝几乎都是如此，所以世人也觉得这是一个皇帝应当承担的。

当然皇帝也可以选择自己喜欢的女子当妃子。

“先帝并不喜欢大师姐吗？”诸葛云问道。

“他是喜欢的。但并非出自真心。”宁如谙想起了自己和赵珂的一次促膝夜谈。

起初她反对，是因为赵珂有太多太多的妃子，而纳兰兰作为她的徒弟，原本可以选择和别的男子一生一世一双人，没必要为了一个花心的男子留在皇宫蹉跎一生，可那时，满脑子都是赵珂的纳兰兰声称自己并不介意这些。

始终拗不过徒弟的宁如谙只能找到了赵珂探探口风。

若是赵珂也是真心的，那她就同意这门亲事，大不了以后徒弟受不了皇宫的生活，她再去皇宫把人接回来就是。

可是就是那一次的促膝夜谈，让她彻底改变了自己的想法。

时至今日，她依旧记得赵珂充满雾气的双眼……

他看着自己的双眼，像是一汪泉水，带着雾气，那其中的情谊，仿佛随时都能把宁如谙拉进那汪泉水的旋涡里。

她不得不承认，年轻时候的赵珂十分帅气，即便如今五十多了，脸上多出了几缕皱纹，可他的骨相依旧是帅气的。

加上今晚的月色朦胧，烛光昏暗……仿佛就连他脸上的皱纹都被抚平了。

她竟然像是回到了三十多年前，她还是那个十八岁的少女，和这个从不打不相识到义结金兰的少年，躺在草地上看星空。

“那时候的日子真好啊……”不知不觉间，她忘记了自己来找赵珂的目的。

在那样的气氛之下，赵珂同样想起了从前。

“阿宣，我记得你说过，等平定天下以后，会和我一起看遍这个天下的。你食言了。”

“赵珂，我没有食言。”宁如谙道，“是你选择了当皇帝。”

“我当了皇帝，这天下都是我的，我们还不是可以想去哪里，就去哪里？”赵珂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这又有什么关系？”

“哪个皇帝可以不上朝，不处理政务，三天两头都在外游山玩水？”宁如谙笑着摇了摇头，“鱼和熊掌不可兼得。而且，我也没有抛下你，独自一人去游水玩水，不是吗？”

“阿宣，原来你还是不明白我的心思。”赵珂嘴角浮起一丝苦笑。

宁如谙确实不懂，自从这个好兄弟当上皇帝以后，她便觉得两人之间产生了距离。

虽然他们依旧和从前一样想见面就见面，想对打就对打，甚至称呼都没有改变，可就是有什么东西改变了。

“阿宣，有时候我真的很寂寞。”赵珂转过身看着宁如谙。

一时间四目相对，宁如谙的双颊突然变得绯红。

“赵珂，你寂寞什么？你有这么多的妃子！”宁如谙突然有些不好意思，两人都一大把年纪了，她竟然还会有些不好意思。

“她们不过是我巩固皇位的工具罢了，她们对我没有真心，我对她们亦是如此。”赵珂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身为皇帝，你可以身不由己，把巩固皇位的工具娶回家，同样的，你也可以为了你自己，把你喜欢的女子娶回家。”宁如谙道。

“喜欢的女子……”赵珂脸上的苦笑越发明显。

他的笑，宁如谙看不懂，也不想懂。

“你说的对。”突然，他的苦笑消失，他朝着宁如谙一步一步逼近，两人近到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呼吸和心跳的时候，宁如谙终于忍不住了。

她伸开手掌挡住了赵珂：“赵珂，你停住！”

赵珂停下脚步，依旧目不转睛地看着宁如谙。

“宁如宣。”

“怎么了？”宁如谙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看着赵珂。

她的心不知为何，跳的如此急速，甚至还有些心虚。

“你为何一直没有成亲生子？”赵珂的眼神突然温柔了下来。

“我……”宁如谙其实是想过这个问题的，这个问题的答案就是，“我要做的事情很多。”

要做的事情很多，要管的人很多，以至于她根本无暇顾及自己的感情。

“我也没遇到喜欢的人。”她又补充了一句话。

“你知道什么是喜欢吗？”赵珂继续追问。

“我……”宁如谙不知道怎么回答，最后迫于压力，她木然地答道，“这个问题有意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