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由他提醒,我才记起自己今天来的目的,而且已经被季江白捷足先登,有些话我不得对二叔直言了。
沉心静气,我正色对上二叔的眼睛,说,
“二叔,有些事,我们需要聊一聊。”
没想到刚一坐下,不等我先开口,二叔便叹起气来,看向我的眼神微带愧意,
“温温,二叔实在是……”
语不言尽,又是一声长叹。
我明白他的难处,可有些事不得不说,只能尽量选择委婉一些的词汇,
“二叔,我知道您只有翼宁一个儿子,肯定是爱子心切……”
“可季江白是城府深重的人,翼宁和他走得太近是百害而无一利的。”
“我明白,”二叔叹道,神情露出倦色,低声说,
“为了这个逆子,我不知费了多少心思……”
“不怕你笑话,其实我也曾找过不少好友帮忙,总不能让翼宁一直无所事事下去,可他性子顽劣,又不学好,别人客套话是说了不少,但最后都婉拒了。”
说到这里他看向我,目光恳切无比,
“温温,二叔知道其中的利害,但翼宁只是进季氏锻炼锻炼,磨一磨心智,绝对不会向他们透露任何商业机密,二叔可以以性命向你担保。”
“二叔!”我没想到二叔会把话说得这么重,而且,已经想得这么通透了,根本不需要我多费唇舌,于是忙说,
“您别这样,我明白您的苦衷,我只是怕季江白有别的心思……”
二叔面露不解,问我,
“别的心思?”
“虽然季氏和我们偶尔会有竞争,但眼下不至于处于对立面,季先生刚才也说了,他只是偶然听到翼宁赋闲在家才给他一个机会……”
“难不成,他还有别的目的?”
“他肯定有!”我没有任何犹豫,斩钉截铁的回答。
也怪我自己身体太差,本来想找机会当着爸爸和二叔的面把季江白参与伏击的事讲清楚,没想到一再耽搁。
接下来,我把季江白的恶行告诉二叔,只剔除了季江白的那些无聊行径。
二叔听完后面色一沉,猛地一拍沙发扶手,冷喝道,
“原来是他!”
“亏得我刚才还将他当成座上宾客,原来他想害大哥!”
我微微颔首,继续解释,
“所以我才怕季江白把翼宁招入季氏是另有所图,如果可以的话,翼宁最好是……”
话刚说到这里,一道尖锐的声音猝然打断了我,
“最好是什么?”
“让我儿子继续呆在家里无所事事吗?”
我抬眸一看,是二婶,此时她正朝客厅走来。
“二婶,好久没来看望您了,您身体好吗?”我起身问候。
二婶看我的目光不掩怨怼之意,我猜到刚才的对话她应该听了大半。
“温温,”二婶吊着眉梢,近前后对我冷冷开口,
“你是我们温家的大小姐,未来整个集团都是你的,所以你根本不用担心自己的前途,可我们家翼宁不一样……”
“如果当初大哥愿意让翼宁进公司帮忙,现在又何至于跑到季氏去当个小管理呢……”
我暗暗苦笑,二婶算给我面子了,话说得这么‘委婉’。
“又灵!”二叔连忙拉住二婶,低声斥责,
“你怎么能怪大哥呢,你把儿子宠成什么样自己不知道吗?”
“谁敢收留这个逆子!”
“季先生不就是吗?”二婶忿忿然拔高了声音,
“季先生慧眼识人,愿意给咱们翼宁这个机会,不像别人一样看不起他,我们得感激人家才是,哪能背后这样议论他!”
二婶话里没有提到我,但字字都在点我。
眼看两人争执起来,我不想让二叔因我和爸爸为难,只能说,
“二婶,我并没有阻止翼宁进季氏,只是以为二叔不知道才来提醒一下,您别多心。”
二婶觑我一眼,低低哼了一声,
“我哪敢多心呀……”
“我只是心疼自己的儿子罢了……”
我扬起淡淡的浅笑,上前挽住二婶的手臂,柔声说,
“二婶,我知道翼宁是心思单纯的好孩子,所以才担心他被利用。
“他是您唯一的儿子,也是我唯一的堂弟呀……”
听见我这么说,二婶的神色总算稍缓一些,但还是不跟我吭声。
二叔见状也过来说,
“又灵,温温是关心翼宁,否则,她大可以直接把这件事告诉大哥,何必亲自到家里来晓以利害呢。”
二婶眉眼间的厉色总算消释,取而代之的是担忧,她看向二叔说,
“可是……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