彪子骑上那辆丢在路边的自行车,在一众邻居惊讶的目光中,载着堂姐直奔‘赵医生诊所’。
那是家私人诊所,离这里有两条街的距离,被那些受了伤的混子经常光顾。
赵医生不像大医院的大夫那样,对明显的刀伤问东问西,甚至还要向派出所报备;人又比较好说话,遇到腰包实在拮据欠点医药费什么的,也不会追着屁股后面要。
赵医生与老曹和彪子原来住在一个大院,相互之间很熟。
邹春梅见自行车已经出了胡同口,才在后座上轻轻舒了口气。
刚才那一幕,时间虽短,却也算是惊心动魄。
原本以为,那二十几个混混不得把堂弟两个打个好歹的,却没想到,竟然是这么个结局。
而这一切,似乎都在那个叫曹超的人身上。
带着满腹的疑问,邹春梅一手扶着彪子水桶粗的腰,一手拍了拍他的后背,“哎,彪子,问你个事儿?”
“姐,你说。”彪子头也不回地应道。
“你以前带曹超来过我这儿么?”
彪子想了想,“老早以前好像带他来过,应该还是上小学那会儿,那时你还没结婚,也没开店。怎么了,姐?”
邹春梅摇头:“那才几岁啊!现在的模样应该差得太多了,我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可、可我怎么今天一见他,就觉得这么眼熟呢?”
耿直憨厚的彪子想也没想,从车座上扭回头道:“那一定是你对他小时候的印象,这有什么奇怪的?”
“或许是吧!”邹春梅自言自语道,“只是我心里感觉怪怪的。”
“怪什么?”彪子随口问着。
邹春梅没回答。
那种女人看见男人后怦然心跳的感觉,让她怎么和堂弟说?
何况,她还是个离了婚的女人,对方又是彪子的好哥们儿。
她转而问了另一个问题:
“对了,彪子,今天你也有点怪。”
“看看刚才那根擀面杖让你耍的,那些人拿着刀都打不过你。你这本事是跟谁学的,姐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彪子晃了晃脑袋:“姐,我也在纳闷呢!”
“起先,在院子里你也看到了。那帮比养的人太多,我拿着菜刀也难招架,没几下就被他们砍倒了。”
“你看,我这胳膊、腿上都是那帮比养的砍的。”
说着,彪子比划了一下胳膊和腿,上面的几道伤口还在渗着血。
“可到了后来,我拿着擀面杖冲出去的时候,就好像神仙附了体似的,手脚麻利的不得了,反应也贼快,动作根本不受我控制。”
“啊……”邹春梅轻叫了一声:“你不是在逗我呢吧?”
“姐,我逗你干嘛?”
彪子一指自己:“当时,在院子里你把我扶起来的时候,看见曹超被他们押到门外,你也跟着出去了,我怕你们吃亏,心里就起急。”
“猛地,不知怎么就觉得自己被什么附了体,浑身上下都是劲儿,动作也贼利索了。”
“然后,脑子里好像听到了曹超的命令,让我和他一起收拾那帮山货,我就冲出去了。”
“后来,你也看到了。那些山货根本不是我俩的对手,不管他们拿刀还是拿棍的,一眨眼就被我们干趴下了。”
“啊……”邹春梅惊讶得嘴都合不拢了,“你说的可是真的?”
“骗你我是小狗。”彪子起誓道:“我就感觉从那时开始整个人就不是我了,意识也被牵着走,我看自己,感觉就像、就像玩《魂斗罗》游戏一样。”
“那现在呢?”邹春梅难以置信地追问。
“现在……没了。”彪子失望地摇着脑袋。
猛然,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在路边停下车子。
“怎么啦,彪子?”邹春梅从后座上下来,看着堂弟。
彪子手扶着车把,满脸的狐疑:“堂姐,这事儿你还别说,就是他妈的怪。我身上那股劲儿,在曹超拍了我肩膀一下之后,立马就没了。”
“你刚才不是说他怪吗?我现在回想起来,也觉得他今天,呃,不,应该是他挨了那一棒子之后,真他妈变得怪怪的了。”
邹春梅忙问:“什么一棒子?”
彪子就把他俩去砍三马虎,被人追杀时,曹超后脑勺上挨了一棒子的事儿,讲给表姐听。
随后,彪子不解道:“自从挨了那一棒子,曹超整个人就不对劲了。”
“你看他在门外,拎着两个大活人,跟他妈玩似的,简直比我还厉害。”
“可是,姐,你也知道的,我身上的劲儿是天生的。可他那小身板,怎么可能有那么大的力气。”
“谁说不是呢?”邹春梅皱起了蛾眉。
“这还不算啊,姐。”彪子努力回忆着:“当时他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