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做梦也想不到,自己竟然会重生在1770年后一个小混混身上。
这是他坐上自行车后,不敢相信,又不得不接受的事实。
……
一个时辰前。
按照原本的记忆,应该是建安二十五年正月庚子,也即后世的公元220年3月15日。
洛阳王宫内。
一代枭雄、大汉魏王自觉去日无多,乃召曹洪、司马懿等重臣至榻前,嘱以后事,分香卖履,密布疑冢七十二……
待群臣涕泣领命而出,曹操神思散乱,精彩的一生倏忽在脑际闪过。
袁绍、袁术、吕布、刘表、马腾、韩遂等各路诸侯……
安在?
匈奴、乌桓、鲜卑等蛮夷……
胡为?
临碣石,观沧海,纵横南北,威武挥鞭!
封魏公,加九锡,建魏国,进爵魏王。
虽然一些颇识时务的大臣劝进称帝, 魏王洒然:“若天命在吾,吾为周文王矣。”
何等的气概!何等的豪迈!
其中亦有不甘。
孙郎盘踞江南,大耳贼西窜……
新录的美人尚未垂怜……
曹操的魂魄正袅袅向九霄飘散之际。
猛然间,一个声音在耳边大喊:
“曹超,起来,快他妈的起来。”
“跑啊,快跑啊!”
“你想被砍死在这里吗?”
声音粗鄙、放肆,简直是大不敬。
“真娘贼,何人如此无礼,安知武士之刃锋利乎?”
曹操神思躁动,怒气灌顶,猛地睁开双眼。
仅一张目,已然令气冲斗焦的曹操觉得与往日迥异。
困扰经年的头风症,不似往日涨闷难耐。
头虽然像被棍棒猛击一般疼痛欲裂,神志却分外清醒。
目光也不像先前那般浑浊难辨人影,而是透彻了很多。
眼前的景象,却令一代枭雄瞠目。
锦罗闱帐,皆无踪影;屋舍墙瓦,毫无王宫气派。
身下不是玉榻,而是一条不甚宽阔的窄巷。
昏黄灯烛换成一轮明晃晃的太阳,投射着刺眼的万道金光。
更让曹操吃惊的是,眼前唤他的不是曹洪、司马懿等大臣,不是王宫侍者、御医之流,更不是宠幸的妻妾嫔妃美人。
而是一张陌生的脸。
此人身高足有丈余,形似三分‘虎痴’,看似孔武有力,却唇上无髭,面上无须,没有绾髻束发,亦无头巾戴冠,顶着奇怪的青皮头顶,瞪着一双牛眼,满脸的不耐和焦急。
竟然是个‘宦竖’?
曹操气不打一处来,声色俱厉:“竖逆,何敢虏孤在此?”
中气十足,回荡耳际,令他暗自心惊。
孤是回光返照,还是在噩梦中?
不料。
“啪……”
那‘宦竖’抬手就是一巴掌,正掴在曹操隐隐作痛的后脑勺上。
疼,是真的疼!
这不是梦。
耳边更加粗鄙:“操,你他妈是不是被刚才一棒子打傻了,还几吧在这儿跟我拽文。”
“快起来!”
曹操怒气盈胸。
上一个动手犯孤者,九族安在?
刚想唤武士拿人,却发现周遭无人可用。
愣神之际,那‘宦竖’一把拽起他,撒腿就跑。
‘宦竖’力大,摆脱不得。
曹操被半拖半拽着,一边跑一边四顾,寻求脱身之策。
刚才的地方,有三个家伙躺在地上,捂着脑袋叫苦连天,旁边丢着数根棍棒。
不远处的街巷口,正有二三十个杂乱装束的贼众鼓噪而来。
那贼众看起来没甚队伍,亦不讲究章法,比黄巾贼更杂乱不堪。
手中挥舞的武器,更是可笑。
棍棒、菜刀、柳叶片刀、铁链,连一把像样的环首刀和长剑都没有。
无奈那伙贼人数众多,个个面目狰狞,口里嗷嗷怪叫,脚下一个紧似一个,一副不弄死两人誓不罢休的架势。
戎马一生,久历险境的曹操旋即明白。
眼前的粗鲁‘宦竖’却是救驾的;地上三人是被他撂倒的,身后鼓噪的人是来砍他们的。
纵使曹操很想把‘宦竖’问罪,虽然脑子里有千般疑问,但眼下根本不是处置这些的时候。
当务之急,自然是逃命。
即使油尽灯枯,堂堂魏王也绝不能落得个被小蟊贼砍死的结局。
好在逃跑这事儿,曹操熟啊!
想当初,宛城讨张绣,华容道遇关羽,渭水战马超……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