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术表演开场前半个小时，大剧院门口挤满了排队进场的观众。

江牧和邓尉分别牵着小童的左右手，让他走在两人中间，以防被人群冲散。

大剧院地处金城最为繁华的中心地界，人流熙熙攘攘。大剧院上一次如此盛况还是几年前法国女星薇娜来金城为电影做宣传，她的追捧者为了一睹其芳华将大剧院堵得水泄不通。

身后的人捏着票不停地往前挤，邓尉护着小童说：“这个左良到底是何方神圣？这么些人过来看他魔术表演。”

“魔术说到底都是假的，大家也不过一时新鲜。但我听说，还没人见过左良的真容。”江牧转头说道。

邓尉讶异地问：“怎么？他上台还戴着面具？”

与他们挤在一处的高个男子说：“那倒不是，只是左良大师擅易容之术，没人知道哪张面孔是真实的他。”

闻人不愿被大众追捧，出门在外戴墨镜、帽子遮掩容貌是常有的事，只是连真实容颜都不被外人所知倒是头一回听说。

本来对魔术表演不太感兴趣的邓尉立时起了兴致，随着人流检票进入内场。

表演还未开始，场内光线却十分晦暗，观众弯着腰低声细语找寻自己的位置。

江牧手中的票是别人送给局长的，位置顶好——首排中间三个位置，位置宽阔，视野绝佳，离舞台很近，可以清楚地看到演员在台上的一举一动。

舞台上没有布置任何道具，灯光照在暗红色丝绒幕布上，除了身后走来走去的观众，内场一个服务人员也没见到。

邓尉敏锐的目光落在帷幕上，一眼不错，仿佛可以透过幕布看到后台忙碌的景象。

***

而此时的后台，一众人士正忙着寻找今天演出的主角左良先生。

“白助理，我们刚刚就是去后面取了几件衣服，回来后左良先生就不见了。演出马上就开始了，观众也已经就位了 ，这可怎么办？”

左良无故消失的事情很快惊动了剧院老板李尚玄，他还指望着今日的表演能够让剧院重回往日风光，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心中慌乱不堪。

白君同也没想到，去洗手间的功夫，自家老板就丢了。

他揭开袖口，看了一眼腕表，说：“李老板，您先别着急，距离开场还有一刻钟，咱们抓紧时间各处找找，或许左良先生有事暂时离开一下。”

李尚玄眉头紧锁，下颌收紧，挥挥手让其他人赶紧出去找人。粗重的喘息声宣告他心中的挥散不开的愤懑，要不是左良名声响亮，轻易得罪不起，他定忍不住破口大骂。

基于眼前局势紧张，就连白助理他也不可轻易得罪。万一人家一拍屁股罢演，赔偿金是小，可对他这家不景气的剧院却是灭顶之灾。

白君同坐在李尚玄旁边的坦背座椅上，神色淡定，他不断摩挲着腕上的手表，好似看不见李老板的焦灼。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外出寻找的人还没有回来，李尚玄的心一点点沉落下去，要完了。

***

直到幕布后的观众发出一阵阵疑惑，那位身穿黑色立领长风衣，戴着黑帽子、黑墨镜，让人看不清样貌的左良先生也没有现身。

李尚玄无计可施，向白君同求助道：“白助理，外面观众已经起疑了，您给想想办法，左良先生可能去了哪里？”

白君同两手一摊，无奈地说：“李老板，我不清楚啊。我不过是上个月才被左良先生雇做助理，对他的事情知之甚少。要不咱再等等？”

当助理的不可以抛下老板独自离开，可是老板丢下助理却是无所顾忌，可怜的白君同只能窝在角落里等待着雇主从天而降，解决眼前的烂摊子。

一时间，后台静谧，观众台的嘈杂声越来越大，有几名脾气暴躁的观众吼声震天。

他们越是如此，李尚玄越是不敢上台告知表演取消的事情，他怕被削。

一直躲着也不是办法，李尚玄脑筋一转，问白助理：“你会变魔术吗？”

白助理愕然，微怔。

李尚玄解释：“我们剧院的魔术师大家都认识，就算有不被认识的，他们的招数观众早就看腻了，上不得台。只有你是生面孔，若你顶替左良先生上台表演，或可瞒天过海，反正也没人见过左良先生。”

“我不行的，三脚猫的伎俩哪里骗得了观众，别到时候演砸了。”白君同连连推辞。

能够在左良身边当助理，会变魔术是最基本的技能，只是他从未登台表演，一下子面对这老些观众，未免怯场。

“没事，魔术看的就是热闹。你随手变几个拿手的，反正有左良的名号撑着，不会怎样的。”李尚玄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不停地鼓弄白君同：“白助理，今日你若帮李某过了这关，剧院本月的收入咱们五五分成如何？”

白君同心意微动，就在他犹豫之间，李尚玄趁其不注意将他推出幕布，大喇喇暴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