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们留下药方后，单老爷让管家送他们出府。

卧房内，单凤云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单老爷看着女儿苍白没有一丝血色的面容，眼中满是心疼。

单老爷走到床边坐下，见一名陌生的女使正在为单凤云擦手，“她是云儿身边新来的女使？”

卫余回道：“是的，爸。”

单老爷面色不善地打量了一眼女使道：“叫什么名字？”

“回老爷，我叫顾蕴。”

有名有姓？

单老爷凝视了她片刻说道：“服侍小姐的时候机灵些。”

顾蕴低眉顺眼道：“是，老爷。”

单老爷为女儿掖好被角，摸了摸女儿的额头，悄声道：“云儿乖，睡一觉就好了。”

沉睡中的单凤云像是听到了一般，轻轻嗯了一声。

卫余取过桌子上的药方，待单老爷站直身子递过去，“爸，这是今天开的药方，您过目。”

单老爷接过药方，凑近仔细研究了一番，说道：“让厨房按照方子熬了药送来，另外......”

他转过身朝顾蕴说道：“去准备些蜜饯糖果来，云儿怕苦。”

“是，老爷。”

单老爷许久没有踏入女儿的闺房了，他隐约闻到空气里弥漫着一股似有似无的清香，随口问道：“云儿最近换香水了？”

卫余疑惑地看着单老爷，随后说道：“啊！换了。”

其实他对单凤云用的那些瓶瓶罐罐不甚了解，只是妻子身上的香味他倒是很喜欢，也很迷恋。

确认女儿暂时无碍后，单老爷的一颗心终于落了地。

出了单凤云住的小楼，单老爷背朝着卫余森然道：“你跟我来！”

卫余吃力地跟着老爷子的脚步，后背的伤一直没工夫处理，现在已经肿的高高的，布料不断摩擦着充血脆弱的皮肤，一阵阵刺痛。

他看着单老爷前进的方向，大约猜到是要去祠堂。他泛白的嘴唇浅浅上扬泛起一丝微笑，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单家祠堂自这间宅子初建时便有，历经百年。祠堂内虽日夜不断供奉着烛火，但依旧阴暗森冷。

祠堂内静谧，只有单老爷手中的拐杖敲击地面的声音。

单老爷站定列祖列宗的神位前，虔诚一拜。

卫余仰头看着高处供奉的密密麻麻的牌位，只有一人是他认识的。

单老爷子拜完往旁边闪了闪，说道：“卫余，你跪下！”

卫余顺从的跪在蒲草垫子上，垂目看着地面。

“卫余，我要你今日当着单家列祖列宗的面起誓，一辈子绝不辜负单凤云。”

卫余眼底闪过震惊，他抬头看着星星点点的烛火，目光落在某一处，说道：“我卫余，今日起誓，今生绝不辜负妻子单凤云，若有违誓言不得好死。”

他目光虔诚、字字珠玑，话落单老爷亲自扶他起身，语重心长道：“卫余，记住你今日的话，好好对云儿，单家不会亏待你的。”

卫余微笑道：“爸，我会好好和云儿过日子，不让您老人家操心。”

单老爷拍了拍卫余的肩膀，欣慰地笑道：“好！”

翁婿两人一前一后走出祠堂，谁也没有注意到前排一个牌位前的烛火突然间灭了。

因单凤云病着的缘故，卫余只能暂时搬出两人的卧房住到隔壁的房间里，下人将卫余的被褥和其他物品收拾妥当，在隔壁的房间按照习惯他的习惯一一摆放整齐。

单凤云醒来后一直粘着卫余，不允许他去单位办公。卫余无奈之下只能告了假留在家里陪伴妻子。

单凤云依偎在丈夫怀里，把玩着他的手指，神思缱绻道：“卫余，你说的那件事我应下了。”

卫余低头在妻子头顶落下一吻，说道：“云儿，昨日是我不对，我以后不会再提孩子的事情了。往后的日子咱们就两个人过，好好过！”

单凤云仰头与丈夫对视道：“你真的不介意没有子嗣吗？”

卫余浅笑道：“我不介意。只是担心爸觉得后继无人，才一时糊涂说了那些话惹你伤心了，是我的错。”

单凤云眼角含泪，愧疚的看着丈夫。二人成婚十余年，情意绵绵，没有子嗣这件事如同鱼刺一般扎在她的心口，每每想到便针扎般的疼痛。

卫余抚摸着妻子的头发，附在她耳边小声说这话哄她入睡。

床头的烛火在微风中摇曳中，将二人亲密的身影倒映在门上。

“咚咚咚~”门外传来轻缓的敲门声，顾蕴端着汤药走了进来，躬身道：“姑爷，小姐该喝药了。”

卫余看了眼妻子沉静的睡眼，轻声说道：“先搁炉上热着吧，等她醒了再喝。”他心疼妻子近日总是梦魇，好不容易睡着了不愿意将她唤醒

顾蕴依言将药端了出去，关门时转身说道：“姑爷，您的卧房布置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