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批暗卫被带着荣王府侍卫的闫子澄带到京郊摸清靖国公府的私兵多少，将私兵押回京城。

闫娇坐上马车，向皇宫驶去，来到两仪殿之时，杜怀远正在批奏折，眼下乌青，眼底满是倦意。

怕是睡觉的时间不足，闫娇有些愧疚，那天打了他以后就后悔了，只是事情接踵而来，让她抽不出空来道歉。

她恹恹地说了句对不起，随后替他按摩起太阳穴，太后患有头疾，她为了减轻太后的痛苦，跟太医学了好长时间的按摩。

杜怀远握住闫娇为他按摩的手，将她拉到一旁坐下，认真地说：“那天我并未生你的气，只是最近西北局势胶着，事务众多，本来就打算看你一眼就回宫的。”

“西北？”闫娇听见杜怀远的话，有些阴翳，她的家人就是在西北阵亡的，而与靖国公勾结的国家正好是与周朝交界的熙国。

闫娇将靖国公一事告知杜怀远，杜怀远闻言并未有太大的表现，靖国公有异，他就预料到今日这种场面。

“你让柳世忠写折子递上来，明日早朝，我会宣他入殿，由他来揭露真相。”

子告父，无论父亲是否有罪，都要先受杖刑再入公堂。

本朝极重孝道，若是柳世忠告了靖国公就是不孝，多年的名声毁于此，夫子也做不成，实在可惜。

“陛下，柳世忠我有用处，不如换一个人领了这个功劳？”

杜怀远放下批奏折的毛笔，盯住一旁的闫娇，道：“有何用处？这个功劳不如让舅兄领，他到京郊捉私兵，经了手写起奏折来也容易。”

“舅兄刚到刚调入兵部，有了功绩就能站稳脚跟。”

舅兄？她哥哥可比杜怀远小了五岁，这声舅兄为何叫得如此自然，闫娇心里腹诽。

坐在一旁的闫娇，“知悟书院本是明懿皇后设下，让女子也能同男子一般识文断字。”

闫娇说起明懿皇后时，眼里闪过一抹敬佩，她以皇后的身份与皇帝临朝，共听朝政，为天下女子谋了许多福祉。

只可惜明懿皇后之子世宗皇帝无后，从宗室过继了穆宗皇帝，也就是当今陛下的太祖父，若不是穆宗皇帝一脉继承帝位后，反对明懿皇后发布的政令。

接连三位帝王打压，曾经遍布各地的女学又怎会只剩知悟书院。

闫娇瞅一眼杜怀远，试探性地说：

“明懿皇后掌权时，培养出来的女子不比男子差，甚至知悟书院的杜若烟、项青黛、陈蕊初之类的才女虽无女官之名却有女官之实，协助明懿皇后处理政务。”

“哪像如今的知悟书院成了培养三从四德的世家贵妇！”

杜怀远知晓她有野心，却不想如此之大，一脸严肃地问：“明懿皇后的政令大多都被后人推翻，娇娇就不怕你辛苦创办的女学如同明懿皇后那般吗？”

“即使会被后世所推翻，但是只要留下一点星火，未必不会再次重燃。”

杜怀远见闫娇态度坚定，也没说什么，默默从书架上抽出一份卷宗，上面写着一批有几分才能的举人。

科举制度由前朝兴盛，本朝穆宗皇帝及前几任皇帝皆是以科举选拔底层人才，用寒门子弟对抗世家大族。

偏生他爷爷在位期间，一反常态，重用世家官员，科举多选世家子弟，世家联合起来打压寒门。

即使他父亲即位后多选用寒门官员，可惜收效甚微。

待他即位时，寒门与世家在朝廷分庭抗礼，不分上下，已经是他大力扶持的结果了。

书籍大多被世家把持，市面上流通的书籍不仅少而且贵，一般的寒门子弟并无足够的家资请名师、买书。

他扶持的几个书院分布在各地，然夫子多为世家子弟，他们培养出来的寒门子弟不多。

更有甚者，明面上一视同仁，暗地里再收取一份束脩，私下为世家子弟开小灶。

他虽然杀了最为放肆、有名望的几个文人，以儆效尤，勉强有了些成效。

“这批举人才学不足考进士，却有几分实料，当个夫子足矣。”

他本来打算将这批寒门举人分散到各地书院当夫子，以期待更多的寒门子弟入仕。

至于其他已经进入书院任职的寒门子弟，他不打算动。

“只是不拘单办女学，入学的学生不拘男女，同堂不同席。”

闫娇看着说出这话的杜怀远，好像第一天才认识他一般，开国帝后都不能让女子与男子一同入学，他居然说得如此轻描淡写，好像在说今天吃什么一样。

“但男女放一起，怕是许多人家都不肯送姑娘入学。”

这世道本就让一些顽固的守旧党搞得往前前朝——沐朝的男尊女卑一般靠拢，明懿皇后争取的男女同尊不复存在。

闫娇有些苦恼该怎么解决这个难题，她突然想起知悟书院与明德书院相邻，世人却无避讳。

“不如设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