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我也明白了!原来大哥是在保护熊少流咧。”
熊智清一拍脑袋,“才将许多人听到李二叔骂他……干了坏事,如果让他单独送李二叔回家,万一再出什么事,只怕大家都要怀疑是他做下的!大哥,我说的对吗?”
好一个智清兄弟,果是脑智心清,孺子可教也!罗钰不禁暗自夸赞了一句,便又问:“不错,那你觉得,他跟李二叔的老婆到底……呃,干了坏事没有?”
说话同时,罗钰眼角却紧紧注意着熊少流面上表情。
“怎么可能!我跟熊少流也常在一块儿耍的,他不是那样的人。”
熊智清毫不犹豫答道,末了又小声补充道:“嗯,我相信他!”这句倒像是在给自己增添信心一般。
罗钰见熊少流露出感激神色,猛地直视其问道:“少流兄,你认识李二叔住处么?”
熊少流一呆,答曰:“知道的,我与他家本就是同一条巷子里的,相隔不远。”
罗钰点点头,不再多说,暗暗观察这一路行过的街巷里坊,在心中牢记下路线。
不多时,到了一处位于僻静弄堂里的屋宅前,瞧着门首倒也干净齐整。
熊少流打伤了人,此时将要面对伤者家人,很是尴尬,正欲硬着头皮上前叩门。
罗钰拦住道:“少流兄,你且先去旁避一避,此事交由我二人便好。”说着将李二双臂稳稳架住了。
熊少流对罗钰弯了弯腰,松开李二臂膀,退到旁边稍远处。
熊智清去敲了门,随后便有一个妇人探头出来。
罗钰见那女子年岁约莫三十余,倒是生的一副好样貌,穿着明晃晃的绸裙,螺髻上垂荡着紫钗儿,面上又涂了脂粉,才一推门便觉有甜腻香气传来。
此妇虽不及婶婶程唤岚的颜色,但在这镇上想必也属于艳名传扬的那等女人了。
熊智清拱手作揖,一板一眼地道:“李二叔在擂台上受了些伤,本也不甚打紧,后来不知怎的却有些昏迷起来,故我们忙送还家来。”
那美貌妇人见自己丈夫受伤昏迷,却似也不怎么急迫般,反倒先看了罗钰一眼,那涂着红蔻晕影的双目却是微微一亮。
随即才伸手去扶丈夫,启唇道:“既如此,谢谢两位哥儿了,请帮忙把人扶进屋便好。”
罗钰与熊少流搭手搭脚把李二送进屋内,于堂屋椅上放下了。
那李二斜斜靠着,嘴里胡乱嘀咕了几句什么,也听不大分明,旋即便又昏睡过去。
眼见此景,罗钰方才开口道:“这位夫人,尊夫身子看着似不大松快,眼下最好莫要拖延,请夫人快些寻医问药吧!若需帮忙,但凭吩咐便是。”
妇人这时才挤出两滴眼泪来,抽抽噎噎了几声,嘴上却道:“不妨事,他也是常年打熬身体的,想来歇息几日便好转了。”说着,对罗钰打了个万福,又道:“不敢多劳公子。妾身独自在家,也不便奉茶留客了,改日再谢公子吧。”
“既然如此,我们便先告辞了。”罗钰说罢拱了拱手,对熊智清使个眼色,一齐退出了屋来。
两人出来走了几步转过一个拐角,熊少流忙迎上来问道:“怎么样?他家里的没为难您二位吧?”
罗钰摇摇头,问道:“少流兄,你家住在哪里?”
熊少流伸手一指:“那不就是。”
罗钰抬眼一看,果然离得近,他两家中间也就隔着两户,又问:“先前那个自称要替二叔报仇的,是什么人?住在哪里?”
“那人叫李暮,也是个习武慕道的,是这纸店镇上浪荡子里的个班头,不过我们熊族子弟平日里也不大与他们往来。至于他住的地方么……在下实是不大清楚,约莫听说是在北边李王巷,反正不在这左近。”
罗钰点点头,如今他已知这纸店镇远比自己最初判断的要大许多,作为夏口府的直辖镇,中间并无属县,其地位可见一斑。镇上有四千余户,人口二万余,已可比普通中下等县的户口了。
故而,这镇上百姓并非是人人相熟的。若要向人提起谁来,其名号或曾听说,底细却未必清楚。
同族同辈之间还好,否则若非是平日常来往的,不知别人住处亦是常理。
熊智清憋了半天,终于忍不住道:“大哥!再不去湖边,只怕那妖怪不是跑了就是被打死了。”
罗钰笑道:“是是,我也记着这事呢。少流兄,你的手不妨事的话,便与我们同去可好?”
熊少流连忙举手示意无碍,口中连称:“在下自当随罗公子、智清叔同走。”
三人加快脚步往镇外大湖而去,沿途也见到不少人亦在往湖边奔走。
随着逐渐靠近,又见许多婆子老妈正一边拖着儿女回家,一边打骂着:“你这娃子好不晓事!那妖怪是能随便看的!?一阵风一个浪擦到你一些儿,就要叫你去见阎王!”
有那调皮的孩子似泥鳅般滑溜,挣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