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擂台之上此时正有两人斗得热闹。
其中一人约莫二十来岁,另一人年纪看着倒有三四十了,双方皆赤手空拳,同样是短褂麻鞋、腰身紧扎的武者打扮。
但见:你来我往齐展武艺,袖风猎猎;拳掌相交各逞本领,尘土飞扬。
台上放对斗得热火朝天,台下百姓围观高声喝彩。
罗钰只看了片刻,却是大失所望。
原来这二人虽也打的像模像样,但即便以罗钰的见识看去,也不过是普通武者之间的比斗,虽然也瞧着身手不凡,毕竟都是些硬桥硬马的凡俗功夫。
前日里甫一穿越来此,便有御剑修士当空而至,又有那青袍道人两招声势滔天的攻袭手段,早已在罗钰心中刻下深深的印记。
既有珠玉在前,何羡木椟于后?
不多时,台上两人便渐渐分出高下,那年长些的已显出颓势,开始左支右绌起来,眼见胜负将分。
年轻那人虽魁梧却是脚步灵巧,在场上忽前忽后地绕着圈,双掌不时往对手薄弱破绽处出招,嘴里游刃有余地笑道:“李家二叔,有道是拳怕少壮,这个道理你怎不明白?却要约我来打擂?”
中年人已是气喘吁吁,却兀自不肯认输,手上奋力抵御着,忽然咬牙恨恨道:“小王八蛋!你勾搭我老婆的事,你当我还不知吗!”
年轻人闻言面容一僵,出手不觉便软了几分。
众人忽闻这般私隐逸闻,擂台周围“哗”地一声响彻起来。原本叫着好的更加激烈,先前拍着手的愈发鼓噪,把个清晨时分的小镇街巷中央,闹得胜似过年一般。
中年人稍得喘息,嘴里叫骂着:“我把你个没脸皮的臊货,这是承认了?”见对面招式放缓,他立即反攻而上,双拳照那年轻人脸上不住挥去。
总归已是自爆家丑,此时反倒顾不得颜面了,中年武者拼命抡着拳,神情愈加愤恨:“你偷人家老婆,不得好死!”
“我……我承认个屁!”年轻武者下意识护住头脸,肩头腹部却连挨了几拳,涨红了脸回了一句,这才像是反应过来,连忙重起架势,顿时又扭转了战局。
两人又交手数合,终究台上功夫易分高低,中年武者很快便不敌,忽被一掌劈在后心,噗地一声跌倒在台面上,却再爬不起来。躺在那里又哭又骂,涎涕乱飞,令人不忍直视。
一众围观百姓在台下指指点点,多有不忿之意。又有几个惫懒无赖的,不住嘲讽那中年人“赔了老婆又折兵”云云。
忽听一声大喝:“熊少流!可敢与我一战否!”
便见人群之外有一人高高腾起,于空中一个漂亮的转折,已落在擂台之上。
他在台中央站定,手指那年轻武者,朗声道:“熊氏无良,出了你这么个丢人玩意儿,小爷我今日便给你个教训,为纸店镇父老除害,替二叔雪耻!”
说罢,他先冲着台下团团作个揖,又扶起那中年武者去擂台角落里坐下,掏出一颗赤红药丸塞入其口里,道:“这是疗伤灵药,二叔快服了。”
台下轰然一片叫好之声,有人喊道:“暮兄来了,此事便好有计较了!”
唯有个不和谐的童音叫道:“胡扯!我熊族行事光明,都是英雄好汉,你敢再胡说八道!”夯声夯气的,却是熊智清,看样子很不服新上台这人的一番登场词。
罗钰扯住熊智清,示意先别着急,随即抬眼看去。
登台之人白面无须,服饰新鲜,五官倒也周正,但眉眼处有些灰暗,显得面相略有些阴鸷。
此人也不理会熊智清,转头盯着年轻武者,继续开口逼迫道:“熊少流,怎么说?你是认怂了么?认怂的话你就当着大伙的面,承认了淫人妻子之事,再随我去找里正领罚!”
名叫熊少流的年轻武者脸色红了又白,白了又红,早已忍耐不住,大吼一声便冲上前去,挥掌击向新对手。
白面男子哈哈大笑一声,叫声“来得好!”,便与熊少流斗了起来。
罗钰虽不怎懂武道,但也看得出此番之争斗,比先前那一场又着实惊险了几分。两边出手皆不留余地,专朝对手要害攻击,已非寻常擂台争胜的局面了。
台上两人见招拆招,斗了十数个回合,一时未分高下。
那白面男子觑了个机,忽地抽身后跃几步拉开些距离,急从腰带里摸出一张黄色纸片出来,夹在双指之上。只见他对着黄纸呵了一口气,迎风一抖,那黄纸突然爆开成一团火光,有碗口大小,滴溜溜在他指尖前旋转不休。
台下罗钰眼见此景,眉稍一扬,心中微动。
白面男子冷哼一声,手指一甩,那火球便疾速飞出,迎面打向熊少流。
熊少流正欲扑过去追击,此刻哪还闪得开,忙乱之中只得硬着头皮挥掌去挡。
一声炸响,擂台中腾起一阵黄黄白白的烟雾,混杂着硫火硝石气息四散开来。
再看熊少流,一只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