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军的士兵们放下手里的弓弩，看见城楼下有一片黑压压的人影，仿佛黑云摧城一般。顾瑾寒身披镇前司的黑色官袍，带领一众人马，气势汹汹地来到皇宫里面。

都城以为自己眼睛花了，不禁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大理寺什么时候开始穿这种衣服了？”

“回禀陛下，微臣为了能够继续调查崇文馆命案加入了镇前司。所以，有关镇前司的事情您可以跟微臣说。”

一听这话，大理寺卿钟明立刻火冒三丈，站出来喊道：“顾瑾寒，你以为你是谁？几天不见，你就成副都指挥使了？”

“钟大人，我之前已经告知过您了，只是还没来得及上书陛下。今天遇到南宫大人的事情，微臣肯定是不能袖手旁观的。”

他转头看向都城：“陛下，臣以为此事定有蹊跷，恳请您收回成命。”

顾瑾寒没有安静等待皇帝的回答，扭头看向身后不远处的南宫茉，冲她眨眨眼睛，好像暗示着什么。

“镇前司的人员调动不是你们自己想怎样就怎样的，没有朕的许可，你只能是大理寺的寺正！”

“可是大理寺现在害怕皇后和太子的权势，不敢调查崇文馆血案。既然如此，微臣为何不能寻求其它衙门的介入呢？”

一旁的皇后欧阳艳没想到他会直截了当把窗户纸戳破，顿时感觉颜面尽失。要是当着皇帝的面什么都不说，自己岂不是默认了这样的指控？

“本宫何时干涉过大理寺办案？你作为寺正，在圣上面前妄下评断，是不是觉得这京城没人敢动你啊？”

顾瑾寒并没有回答皇后的话，而是径直走向被虎贲军包围的南宫茉。他细心检查她身上有没有受伤，在众目睽睽之下对她嘘寒问暖，看得所有人都一头雾水。

“陛下，南宫大人只是查案心切，所以情急之下做出此等过激行为。陛下乃一代明君，必然懂得我们镇前司绝无二心，一切都是为了皇家的安危。还请您下旨宽恕南宫大人，再给我们几天时间，将崇文馆的案子彻底查清。”

都城此时慢慢冷静下来，心里也不免有些后悔。南宫茉再怎么说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就算今天的确做出一些出格的事，似乎也情有可原。况且事情闹到现在这个地步，若是不赶紧收场，只怕要变成笑话。

然而，正当皇帝准备下令时，周围忽然传来许多脚步声。禁军士兵从城楼上下来，将镇前司的众人团团围住，手里的弓弩也全都对准了南宫茉。

“姓顾的，你少在这里巧言令色迷惑圣上。”欧阳辉说，“南宫茉在皇宫行凶，刺伤虎贲军，已经是谋反的罪过。若是不将她处死，皇家的威严何在？”

南宫茉扬起眉毛，正要开口，却被顾瑾寒抢先一步。

“欧阳总兵真是心急啊，谋反与否又不是你说了算的，何至于如此迫不及待？”

他走到那些禁军的面前，胸膛几乎要顶到弩箭的箭镞上。

“镇前司这些年做的事情，大家心里都是有数的。你今天口口声声说要处死南宫大人，就不怕日后遭到报复吗？”

欧阳辉怒极反笑，拔出自己的腰刀，喊道：“你以为我不敢放箭吗？只要我一声令下，南宫茉马上就会变成……”

“是吗？那我也可以告诉将军，如果你真的这样做，你的死相会比南宫大人惨上一万倍！”

南宫茉站在他的背后，紧张的神经渐渐放松下来。她事先并没有告诉他自己要来皇宫，更没有透露过自己的心思。

然而他像是未卜先知一般，不仅把自己的心思猜得清清楚楚，还把禁军给牢牢地控制住。这样一个人才，待在大理寺里，属实是有些屈才。

“你少在这里威胁老子，老子可不是被吓大的！”欧阳辉说，“只要陛下没有撤销命令，我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陛下明察秋毫，自然会明白镇前司的良苦用心。不管你如何挑拨，都不过是徒劳无功罢了。”

顾瑾寒扬起嘴角，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欧阳辉，好像在等待着什么。他丝毫不在意自己身前的那些弩箭，直直地挡在南宫茉的前方。

“好了，你们不用再这样了！”

都城走到顾瑾寒的身边，说：“朕已经决定了，这次不追究南宫茉的过错，并且同意你们镇前司调查崇文馆的血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