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南宫茉孤身一人,三两步就翻过京兆尹府的高墙,来到空旷的院子当中。
其实她是可以直接从大门进去的,没有人敢把她拒之门外。但长久以来的行事习惯,一时半会儿是改不掉的。特别是到了夜晚,不偷偷摸摸地做事,都对不起身上这套纯黑如墨的袍服。
凭着白天的记忆,她左拐右拐,来到后面的牢房附近,发现有几个衙役值守,心里面开始盘算着该怎么解决他们。凭自己的武功,至少有七种招数可以把他们一网打尽。
“不对啊,我又不是来劫狱的,何必要干掉他们?”
她立刻直起腰,大摇大摆地走过去,准备直接进去找娄老板。没想到,那几个衙役竟把她给拦下了。
“站住!从哪来的?”
南宫茉被突然的一嗓子吓了一跳,差点当场发飙。但为了不打草惊蛇,还是选择忍下来,把自己的腰牌递了过去。
“上次你们把那个姜羽的尸体放到这来,搞得弟兄们担惊受怕的。”一个衙役抱怨道,“现在又来瞎折腾,真是……”
还没等说完,那衙役就被南宫茉一个手刀打得不省人事。有些事情,她是忍不了的。
进到牢房,她发现娄老板仍旧待在角落里,背对墙壁,警惕地观察四周,径直走上前去,问道:
“哎,听得到我说话吗?”
娄老板缓慢地抬起头,眼睛里透着茫然:“你是谁啊?”
“我是谁不重要,你只需要把你知道的告诉我就行了。”南宫茉拉开牢房门,站在他面前。
她将烛光挡得严严实实,只给娄老板留下一片黑暗。
“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不要再问我了。”他抱住自己的头,哀求道。
南宫茉不满意地摇摇头:“不,你知道,而且知道的还是关于凶手的线索。”
“凶手?哪里有什么凶手,都是鬼魂作祟……”
“你们灵音坊每天敲锣打鼓,还请道士做法,恨不得把驱鬼符贴在所有房间,以为我不知道?”
娄老板忽地一下站起身,瞪大双眼:“你,你……”
“我是怎么知道的,对吗?”南宫茉撤开一步,将光亮还给他,“这并不重要。你只需要明白,把你所了解到的关于死者和凶手之间的秘密全都告诉我,你就会安全,否则就会很难说。”
他的嘴唇开始颤抖起来:“你,你要杀我?”
“我不会杀你,但那个凶手会。想要活命,就赶紧告诉我你所知道的,这样才能一劳永逸。”
风声渐渐扯紧,摩挲着牢房里每个人的神经。南宫茉坚信娄老板会败下阵来,这种时候轮不到他来选择。除非他不想活了,否则就只有一条路——对自己和盘托出。
“大人说笑了,我不过就是个开乐坊的,哪里知道什么凶手的线索?”娄老板躲开她的目光,“要是真知道,那凶手早就杀我灭口了。”
南宫茉暗自吃惊,她没料到这个姓娄的竟然如此固执,完全不把自己的话当回事。如此,就不得不采取些特殊手段了。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非要等到走投无路才明白道理是吧?”她慢慢逼近娄老板,面色逐渐阴沉下来。
娄老板却依旧言道:“您就是再怎么说,我不知道也是不知道,总不能编个线索给您吧?”
南宫茉正要动作,听到他的话后突然停下,嘴角慢慢扬起,转过身去。
“你不用编,凶手已经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