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放过我?”颜子墨纤细的手指扒着洛南商的指节,最后忍无可忍,直接冲着他的肚子来了一拳,脱离了洛南尚的桎梏,“你、秦以茉,都是一路货色,一个演戏演得到位,不惜牺牲自己的孩子也要嫁祸我,另一个呢,呵,蠢得要死,不顾事实真相,就知道找无辜的人算账。”
“你哪里无辜?”
“我哪里不无辜!”在医院这种应该肃静的场所,颜子墨控制不住自己,隐忍已久的力量全都爆发了出来,“刚才秦以茉在生死关头,我不说话,你就当我是哑巴吗?合着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她自己摔一跤把孩子摔没了,她就有理了是吗?”
颜子墨觉得全身血液都涌到了脸上:“今天是她先找我的,不是我主动登门,不信的话,我可以把她发给我的微信给你看。还有,我再强调一遍,我没推她,是她自己摔的,正好踩在了棒球棍上,鬼知道她一个孕妇干嘛要在自己家地上放一根棒球棍!说不定她就是故意要把这孩子摔没的呢!”
“颜子墨!”洛南商用力扯了扯领带,怒极反笑,“我到今天才发现,你真是伶牙俐齿啊,为了推卸责任,你可真什么话都说得出口。”
颜子墨一把揪过洛南尚的领带,与他怒目相视:“你啊,就活该被那个女人骗一辈子!”
说完,颜子墨用力推了一把洛南商,头也不回地走了。
踏出医院的这一路,颜子墨步伐迈得坚定,可眼圈里不断打转的泪水怎么都藏不住。
走出大门的那一刻,空中乌云密布,不见一丝光亮,她的心像被一团潮湿破旧的棉被裹住了一样,透不过气。
终于,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噼里啪啦地向下掉,她的胃一阵绞痛,在大雨倾盆之时,她经受不住疼痛,捂着胃,跪倒在地上。
她就是委屈,委屈得要命。
是不是不管发生什么,洛南尚都只会站在秦以茉那边?
就算她把证据一样一样摆出来,洛南尚还是选择视而不见。
颜子墨突然觉得,哪怕自己的逻辑再清晰,争辩得再大声,在洛南商面前,都只是为了逃避责任的手段罢了。
越委屈,疼痛感就越明显。
十二月,湿冷的季节,加上已经下到起雾的大雨,颜子墨佝偻着身体,仿佛再也起不来了。
就在她的额头快要贴到地面时,一双手臂绕过她的背,将她打横抱起。
雨滴砸落在她的眼前,雨帘朦胧中,她看清了拯救她的人。
许初言……
为什么,一次又一次,在她陷入绝境时,许初言都会像天使降临一般出现在她面前。
她越来越觉得,许初言的存在于她而言,简直就是一份大礼。
许初言冒着雨把颜子墨放到自己的车后座上,又把空调的暖风打开。
车里的温度虽然升了上去,可穿着呢大衣却被浇了个透的颜子墨根本感觉不到温暖,仍是嘴唇泛白、抖个不停。
许初言透过后视镜,平时游刃有余的样子全部收了起来,慌张道:“你再坚持一下,这里离咖啡店很近,马上就到了。”
颜子墨掀了掀沉重的眼皮,缓慢道:“你怎么会在这附近啊?”
“我去进货,开车路过医院门口,正好……”本来还在解释着自己的路线,许初言忽然有些急了,“你还有心思操心我呢,你又怎么会跪坐在医院门口?这么大雨,都不知道躲吗?”
又回想起今天发生的一幕幕,颜子墨的眼泪又不争气地流了下来,她无声地闭上了眼。
“是因为洛南商?”许初言轻声问着。
可颜子墨根本不想回答,只是闭着眼,像睡过去了一般。
到了咖啡店,因为暴雨倾盆,店里没什么人。
许初言不顾店里服务生疑惑的眼神,直接抱着颜子墨上了楼。
外套脱掉后,许初言不方便给颜子墨换里面的衣服,于是给她放了热水,让她泡澡,又给她准备了干净的睡衣。
身上没有冷雨的裹缠,头发也都吹干,颜子墨觉得舒服了不少。
出了浴室,客厅、卧室、厨房全都空无一人。
看来许初言是下楼忙去了。
颜子墨走到沙发边,眼皮已经在不断打架,她太疲乏了,只想好好睡一觉。
刚躺下,就觉得后背被什么东西咯得难受,再一起身,她举起手臂伸到睡衣里摸了一下,用力一扯。
原来是睡衣吊牌……
颜子墨晕乎乎的,刚才根本没注意,现在低头一看才发现,这睡衣是女款的,而且有吊牌,证明是全新的。
该不会是她上次来住过一次,许初言就一直准备着一套女士睡衣在这里吧。
困意盖过了胡思乱想,颜子墨没有精力再去细想了,倒在柔软的沙发里,呼吸均匀地睡了过去。
室外,夜幕降临,与言初咖啡厅相隔一条马路的对面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