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子墨低笑不语,走到镜子前,侧过脸,看着脖子后几乎看不出来的印记,没来由地问了老板一句:“你没结婚吧?”
“啊?”老板一头雾水。
颜子墨指了指刚被他洗完的纹身:“你以为婚姻里的伤害会像这个纹身一样,洗掉就没有了吗?”
“或许在你眼里,洛南商是个完美的人,但那跟我没有半毛钱关系。”颜子墨目若冰霜,“我受过的伤害,任何人都替代不了,也没有资格说三道四,所以麻烦你,不要再在背后乱传话,好吗?”
颜子墨的态度强硬,老板也不是个傻子,明白她这是对于上次的事表达自己的不满。
被她这么一说,他反思了一下,觉得自己确实有些多管闲事了。
“抱歉,上次的事,是我不对。”
知错就改,颜子墨也不愿多计较。
拿出手机就准备扫码付钱,却被老板伸出的手掌挡住:“不用付了,算是我赔罪。”
有便宜不赚是傻蛋,颜子墨收回手机:“谢了。”
出了门,颜子墨坐回车上,就收到洛南商发来的消息。
原来是老金的处理结果。
最终双方达成和解,给老金安排去了衣物制造车间,成为了一个普通工人。
挺好的,颜子墨轻舒一口气。
手机还没来得及放下,田星儿一通电话又打了过来。
按下接听键,对方立刻就炸了锅。
“子墨!你老爸的厂子倒闭了!怎么回事啊?”
“什么?你从哪看见的?”
“新闻啊,虽然不是个很起眼的新闻,我也就是偶然看见了,你搜一下关键字就能搜到,你还不知道呢?”
颜子墨一下子联想到了前几天洛南商被下药的事。
她这两天光顾着养身体、码字,没心思分出神来处理她爸做的那堆破事,而且受害者是洛南商,主要还得看他怎么处理,她也就没多问。
看来,她在家里休息的这段时间,洛南商早就开始着手处理颜肃和颜如沁了。
也是,她早该想到的,洛南商向来杀伐果决,长到这么大,哪里有人敢对他下那种阴招。
也就她那个蠢到家的妹妹和那个不知好歹的亲爹,能干出这种事!
只让厂子倒闭,对于他们来说都是最轻的惩罚了!
颜子墨本来想着开车回家,这下,她直接掉了个头,把车子开到颜肃的家具制造厂。
车子在制造厂门前停下,上方的匾额已经掉落了一半,破败不堪的厂子里却是人声鼎沸。
颜子墨走进去想一探究竟,只见一大帮工人围成了一个圈,七嘴八舌、吵吵嚷嚷,似在讨伐什么人。
“麻烦让一下。”颜子墨好不容易挤进去。
果不其然,正中间跪在地上的,正是颜肃。
在众人的唾沫星子里,颜肃衣服被拉扯得开了口子,头发也不知是被谁抓得像鸡窝一样凌乱,双手合十,一直在求他们放过自己。
“各位,算我求你们了,这是我的厂子,它现在倒闭了,我肯定比你们都着急啊,你们这么围着我,不让我走,我也没有解决的办法啊。”颜肃一把鼻涕一把泪,活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人群里一个跟颜肃年龄差不大的工人站了出来,像个领头羊,呵斥道:“厂子倒闭了,大不了我们自己再出去找工作,但你已经欠了我们半年的工资,怎么算!”
“就是啊!”
“我们一家老小,就等着我的工资吃饭呢!”
“对啊,把拖欠的工资还给我们!不然今天你就别想走!”
工人们举着木棒的,举着板砖的,个个露出凶神恶煞的表情,指责颜肃的声音越来越大。
其实真不能怪他们,他们都是最底层的工人,就指着工资吃饭。
颜子墨稍一想就知道,颜肃一定是把那些钱都花在自己和颜如沁的身上了。
自从栾云丽进去之后,颜肃整天就神不守舍,厂子效益越来越差,他平时大手大脚惯了,估计花的都是拖欠工人的钱。
然后想着哪天再厚着脸皮去跟洛氏要资金,想办法把工人的工资补齐。
但是他自己作死,彻底得罪了洛南商。
这下厂子没了不说,就连工人们的工资也彻底断了源头。
颜肃跪在地上,五官扭曲,朝着各个方向磕头认错,求他们放过自己,可谓是把尊严踩在地上反复碾压。
“各位,你们今天就算是打死我,我也没钱给你们,你们给我些时间,让我去凑凑钱,行吗?”颜肃的声音里尽是疲态和哀色。
“那不行!厂子都黄了,你跑了怎么办?我们上哪找人去?”
一个膘肥体壮的大哥这时站出来,蹲上前去揪住颜肃的脖领子,看向众人:“要我说,这小老头看起来也不像能凑到钱的样子,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