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好像并不惧于颜子墨的呵斥,一动不动坐在原处。
冷汗从颜子墨浓密的发丝里渗出,顺着额间、耳畔,一路蔓延至锁骨、胸前。
很快,她轻薄的衬衫被汗液浸透了。
躁动的心跳声已经提至嗓子眼,颜子墨浑身肌肉似乎都不听使唤了,僵在远处。
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慌!
她的大脑开始飞速旋转,张姨今天早上打电话跟她请假了不在家,其他佣人这个时间早就下班了也不在家。
难道是洛南商?
不对,洛南商一周只回来一次,而且一定是每周三,但今天是周五。
一种灭顶的绝望如同这漆黑的夜色,笼罩着颜子墨。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家里进贼了!
沙发旁有一个落地灯,颜子墨盘算着跟它的距离,悄悄爬下沙发,打算举起落地灯,给那个贼来当头一棒!
终于碰到灯柱了,颜子墨使出浑身力气握住它,想要一把举起,却不想太高估自己的力量。
灯一动没动,颜子墨还把自己搭进去了,被灯绊了一脚,眼看就要平躺在地。
一声惊呼下,颜子墨被那个贼拦腰抱起,二人重心不稳,双双倒在地上。
巧的是,那个贼给颜子墨当了肉垫。
“嘶……”吃痛的声音从那个贼口中传来。
嗯?有些耳熟?
与贼零距离紧密相贴的情景下,颜子墨得以认真嗅了嗅他身上的味道,是她再熟悉不过的木质香味。
“洛南商?”颜子墨难以置信道。
“知道还不快起来。”和这黑夜十分相称的冰冷语气。
放下心中的忐忑,颜子墨一溜烟爬起来,去开了灯,明晃晃的空间里,洛南商正双手撑地坐在理石地砖上。
颜子墨这两天本来就没休息好,因为郝莲手术的事,精神一直紧绷,好不容易想回家休息一下,却又被吓个半死。
情绪上头,颜子墨喘了两口气之后便开始爆发了:“洛南商,你有病吧?大周五的,你突然回来干嘛呀?还把人吓个半死。”
对方俊逸的眉眼里,在听到颜子墨的话之后蒙上一层寒意:“这是我家,我想回来,还需要提前报备?”
洛南商悠悠站起,迈开长腿,站在颜子墨跟前,俯视着她:“而且,是你自己不开灯,把自己吓个半死。”
没错,他说的每句话都对,但是颜子墨就是看不惯他这个态度。
理性、冰冷、无情。
“我懒得跟你扯。”扔下这么一句,颜子墨瞥了他一眼就要回房间。
刚走出去两步,却又被那只有力的手掌拉扯回来。
“你干嘛?放开!”颜子墨扭动着被握住的手腕,却也只是白费力气。
在那张莹白透粉却又盛满愠怒的脸上打量半晌,一股难以自抑的灼热遍布洛南商小腹。
洛南商弯下腰,一个浅淡的吻落在颜子墨耳边,那只空闲的手隔着她被汗水浸透的真丝衬衫来回轻抚,偶尔略微施力在某些点轻轻按动。
颜子墨反抗不了,只好冷哼一声:“洛南商……你可真有兴致啊……”
“别忘了,婚姻协议里有写,你要满足我的需求。”
“没错,但你心心念念的人已经回来了不是吗?你这又是何必?”
颜子墨想起那晚在夜醉门前碰见的女孩,真想解决需求,找她不就好了?何必再来折磨自己?
险些落在颜子墨唇上的吻戛然而止,洛南商怔愣片刻,急促的呼吸旋即冷了下来。
“呵。”颜子墨轻嗤,看来她猜对了,那个女孩真的是洛南商的白月光。
洛南商松开盘桓在颜子墨腰间的手,整理了一下有些松散的领带,并不打算回答颜子墨的话。
看着眼前的男人刚刚烧起的欲火逐渐褪去,不知为何,颜子墨竟有些挫败感。
只是听到她提了一下那个白月光,就足以让洛南商克制自己作为男人的本能。
或许,在他的眼里,自己连那个女孩的十分之一都比不上吧。
这样也好,如今的颜子墨不想在每一次的亲密接触中败下阵来。
多一次接触,就会多一份炽热的记忆。在不远的未来,在没有洛南商的日子里,这些记忆都会成为颜子墨的牵绊,所以,还不如没有的好。
“我妈今天刚做完手术,我太累了,也没这个兴致,先回房休息了。”颜子墨声音里透漏着疲惫感。
洛南商系着衬衫扣子的手顿时停住,看着颜子墨进了一楼客房而不是二楼卧室。
客房门被啪地一声关紧,洛南商面沉如水,脊背仍旧保持着挺直的状态坐到沙发上。
单手点亮手机屏幕,洛南商拇指在上面扒拉了几下,一条给病人的慰问短信编辑好了,收件人—郝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