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正厅,李武烦躁的踱来踱去,他常年打仗还真是应付不来后宅之事。李婉晴与下人们众口一词,他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将问题甩给茵夫人:“夫人当时也在场,有何看法?”
茵夫人斟酌着开口:“我赶到时只是远远瞧着像是雪舞撞了下张氏,当时亭子周围有不少人,真假如何相信老爷自有明断;至于其他的,妾身实是不知,不敢妄言。”张氏肚子里的孩子没了,已经大快人心。虽然很想除掉李雪舞,可也明白单凭妾室流掉个孩子,是不能将嫡出大小姐怎样的,更何况老爷对那林青莲心存歉疚,就算真是雪舞所为,老爷也断不会将她如何。
“父亲,女儿是被陷害的,父亲请看,” 秋叶扶着她走进正厅,指着泥印说道:“当时我是被人用石子击中才会身形不稳,推了姨娘,雪舞绝不是有意为之;况且姨娘有了孩子于我有何不利?怕是有人想要一箭双雕除了我与姨娘吧。”眼风有意无意的扫向茵夫人母女,这也是她刚想明白的。
“老爷!”茵夫人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急急分辩道:“听听雪舞这丫头的话!我自认没有亏待过雪舞,如今她是想说是我容不下张氏的孩子?妾身可真是冤死了!自从张氏有孕,妾身尽心尽力的照顾着,有什么好东西都先紧着秋水院,老爷也是知道的。可这一出事,妾身就里外不是人了,呜呜…我还是带着婉晴回哥哥府上住吧,实在不行我们去皇后那里住也行,反正这家我是没法待了。”
茵夫人拿帕子抹着泪,就要拉着李婉晴走,却被李婉晴挣开:“是她李雪舞做了坏事,凭什么是我们走?我们又没做错事!”哭着扑到李武怀里:“爹爹,你这么多年不在家,都是娘一个人辛辛苦苦的打理所有事情,想想我们以前多幸福,为什么现在全变了?爹爹,你的心太偏了,太让我和娘寒心了!”
抱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爱女,李武左右为难,两个都是心头肉,看看冷清立着的大女儿,心里的天平倾向从小宠到大的小女儿,拿帕子拭去婉晴晶莹的泪滴,耐心哄道:“好了,爹爹什么时候怀疑过你娘?小心眼的丫头!都是大姑娘了还哭鼻子,不害臊!”李婉晴心中窃喜,爹爹终究是偏向她们母女的。
又安慰了茵夫人几句,李武正色说道:“雪舞,爹相信你不是坏心眼的孩子,但张氏失去孩子伤了身子终是与你有关,罚你在竹院闭门思过一月;你娘毕竟…日后还是向夫人多学些行事规矩、闺秀礼仪。”
这番话算是触到雪舞的逆鳞,她心中一片冰寒,冷冷的看着李武:“我娘如何?我娘这一生确实不幸,她遇到了不该遇到的人,委曲求全的过着她本不该过的日子!父亲不信我便罢了,不要牵连我娘。”雪舞语气平静的让人心生寒意:“父亲吩咐我自会遵从,但今日之事我无愧于心!”忍着痛转身离去。
莲夫人若是还活着,此情此景该是何等心伤!她原以为李武对她们母女也是有些真情实意的,现在看来,不过是以为罢了。李武始终都是偏向茵夫人母女的,这个所谓的父亲还真是让人寒心。
冰冷的表情,决绝离去的身影,像极了青莲,也深深刺痛了李武。雪舞无意识的举动揭开了李武最不愿面对的过往,这个女儿的性子与她娘如出一辙,哎!
茵夫人发挥她一贯的解语花功能:“老爷放宽心,雪舞年幼,又是无心之失,日后老爷多加教导便是;妾身陪老爷去秋水院看看吧,这张氏毕竟是从我身边出去的,伺候老爷这些年,又是玉山的亲娘,明日我入宫请个太医来给她好好调理调理身子。老爷就不要操心这些后院之事了,专心公务,老爷累坏了心疼的可是妾身。”
一番话让李武心中烦闷全散,受用至极。茵夫人很是了解李武的心思 ,男人嘛,都希望被女人崇拜、依赖,尤其是自己的女人。张氏醒来得知孩子没了,难抑悲伤哭泣不止,却绝口不提是谁推她摔倒的;李武夫妇在一旁好言劝慰,说是要好好养身子,来日方长。
刚回青松院,管家领着一位宫女过来了,说是三公主派来的。李武夫妇愕然,不知公主这会派人来是作何,忙请了人进来。香岚给二人行礼后直接说道:“公主今日在贵府游玩,却发生意外事件,公主回宫后心中甚是难安。奴婢恰见今日随公主来的一个小宫女神色异常,盘问之下才得知,这小宫女今日随伺公主时无聊抛石子玩,打到了李大小姐,致使悲剧发生。”
李武点头,这就跟雪舞说的对上了。茵夫人心中惊疑不定,公主明明说是为了她才设计,既能除掉张氏的肚子又能栽赃李雪舞,如今突然这般是为何?不由得望向香岚,对方给她一个放心的眼神,继续说道:“公主本想亲自来的,可今日在贵府也受了惊吓,玉体欠安,特派奴婢前来与将军、夫人赔罪,那小宫女已被处置,公主说择日亲自登门致歉。”
毕竟是嫡公主身边的贴身宫女,言辞如此恳切,李武也不敢托大,去责怪什么,只说事已至此,还请公主不必介怀,保重玉体。
送走了香岚,李武火急火燎的去了竹院,小香说大小姐扭伤了脚,在榻上躺着。李武进去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