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武叫起了雪舞,刚想说些什么,大夫自内室匆匆出来禀告道:“老夫尽力了,胎儿没保住,孕妇失血过多昏迷了过去,这次伤了身子根本,日后恐怕…”大夫没说完,叹息着摇了摇头,背着药箱告辞离去。他行医几十年,大宅院里明争暗斗,这样的事屡见不鲜,只可怜了那些苦命的女子。
大夫没说明白,可大家心里都清楚,张氏保住了性命,恐日后再难有孕。雪舞快要被愧疚感淹没,她恨!恨她们的陷害,更恨她们的残忍!活生生的一条人命就这样没了,姨娘的身子还受了重创!是她连累了姨娘,若不是她要去搀着而是就由李婉晴送姨娘回院子,是不是就不会有这场祸事?
秋水院闹的一团糟,竹院的春雨等人得了消息也是急的团团转,小香更是双手合十祈求着,口中念念有词“夫人保佑、菩萨保佑”的。冬雪回到房内轻唤冷风冥月,应声而出的只有冷风;冷风解释道:“冥月在主子身边,冬雪姑娘,今日是有人设计,想一箭双雕除了张氏和主子;我跟冥月都看的清清楚楚,是公主身边的宫女用石子击中主子,主子才会身形不稳撞了张氏。我自作主张通知了瑞王殿下,此事涉及公主,我等毕竟是下人,只有瑞王能将主子清清白白的摘出来。”
冬雪真是对这个冷风佩服的五体投地,遇事冷静,思虑周全,最重要的是对小姐忠心。安抚好春雨小香,让二人守好院子,匆匆去了秋水院。
李武心内感伤,想进去看看张氏。李婉晴哭着拽住他的衣袖:“爹爹,我的弟弟或妹妹就这样没了,婉晴好心痛,爹爹要严惩凶手!”哭得那叫一个情真意切:“今日公主表姐来府中看望娘亲,我们在姨娘院子旁的凉亭闲话家常,公主就请了姨娘一起,说是人多热闹。姨娘到后,没说几句话,公主见她脸色不好,就发话让我送姨娘回院子歇息,可姐姐偏要送;她走到姨娘身边,不知怎的突然把姨娘推下去了。爹爹若不信,可以问这些下人,当时大家都看见了,娘亲也看到了。”
有几个下人点点头,都说当时虽然站的远,可确实看到是大小姐推了张氏,才导致张氏滚下亭子的。李武紧抿着唇,一双剑眉皱的能夹死蚂蚁,默立片刻,一言未发进了内室关上门。他虽然相信雪舞那丫头,可众人言之凿凿,他能说些什么?他心中是怨怪三公主的,如果不是她硬要将张氏叫上凉亭,哪会有后面的事发生?可公主身份尊贵,别说怪罪了,他连问都不能问,只能将闷气憋在心里。
秋叶瞧着情形对她家小姐极为不利,就悄悄溜了出来,行至院子偏角处,轻轻叫了声冥月,冥月与冬雪一同现身。冬雪一改往日的沉着冷静,抓着秋叶的手臂急急问道:“小姐怎样了?老爷说了什么?”她们都知道此事非同小可,很是担忧自家小姐。
秋叶愁眉苦脸的轻轻一叹,说道:“小姐扭伤了脚,其它无碍,老爷也还没定论。只是众目睽睽之下,都说是看到小姐推倒了张氏,这可如何是好?小姐这次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冥月轻声说道:“未必。此事乃公主的人所为,冷风已通知了瑞王;秋叶,主子右腿弯处被人用石子击中过,有泥印。”秋叶听闻眼神一亮,瞬间明白了:凉亭四周的花圃是湿的,有人捡地上的石子打了小姐,小姐素爱着浅色衣裙,印迹定会明显。
雪舞脚踝传来阵阵疼痛,也不见秋叶,单脚跳至离自己最近的椅子,刚坐下,李婉晴横了她一眼,抬高声音说道:“呦,姨娘因姐姐失了孩子,现在还躺在里面生死未卜,姐姐倒是心安理得的坐在这,要不要妹妹吩咐下人给姐姐再沏壶好茶?姐姐还真是心大呀!”这番话就是说给旁人听的,看看他们这大小姐多狠毒多无情,会做生意会赚银子又怎么样?!女子坏了名声可就一辈子都毁了。
雪舞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今日之事究竟如何,妹妹心里应该最清楚。事情还未查清,妹妹却死咬着我是凶手,到底是何居心?人在做天在看,姨娘的孩子自会去找真正的凶手问个清楚明白,到时做了亏心事的人可不要吓破了胆!”
古人信奉鬼神,听了她的话,李婉晴脸色变了变,冷笑道:“姐姐休要胡言乱语,姨娘是怎么摔下来的,大家亲眼所见;我想爹爹再偏心也不能只听你片面之词,况且还有公主为证。”
“都住口!”李武在内室听着两个女儿的唇枪舌剑,心中怒意更炙。出来后直接去了前厅,一群人吵吵嚷嚷的只会扰了张氏,众人见当家老爷都走了,呼呼啦啦的跟在后面。秋叶匆匆来到雪舞身边,仔细看了右腿弯处,果然有泥印,俯身耳语几句,雪舞点头,秋叶搀着她一瘸一拐的跟在众人后面。
君亦陌收到冷风传来的消息,用脚指头想就知道是他那皇妹三公主的手段。三皇妹自恃出身高贵,又得父皇皇后宠爱,平日里没少在后宫兴风作浪,小小年纪惯会用些阴私伎俩。提笔写了封信,交给疾风:“速去请三公主来王府。”
君亦菡出了将军府逛了逛集市,快到宫门口遇到拦马车的疾风:“参见公主殿下,我家主子有请公主过府一叙。”香岚见公主不耐烦,呵斥道:“公主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