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让李武倍感苦恼的是,无论他怎么哄劝,青莲都一如既往的冷冰冰,也不说任何缘由。他常年在外征战,偶尔回府都是紫茵温柔体贴,悉心照料;青莲却总是冷冷的看着他,看的他心里直发怵。再后来雪舞长大了与他也不亲近,反而小女儿婉晴撒娇卖俏,让他体会到天伦之乐。
于紫茵母女而言,他一直都是她们心中的一片天,是她们崇敬的英雄;渐渐的他甚至有些怕见到青莲,怕她用刻骨冰冷的眼神看自己,在她面前愧疚感被无限放大,总像是抬不起头似的。他确实不信小草的话,他自信自己对紫茵的了解,她绝不是那种恶毒之人;紫茵这些年在外谁不夸赞一声贤良淑德,他能在前方心无旁骛的征战,离不开紫茵在后方的帮助和操劳。
张氏也来竹院探望过,雪舞也没见,只让春雨传了一句话:李雪舞记下了姨娘的好,来日再报。张氏心里跟明镜似的,这大小姐谁都不见,若真见了她,她怕是没有太平日子过了。
病好后的雪舞给李武夫妇请安时一如既往,对于小草一事只字不提,仿佛没有发生过一般。李武却敏锐察觉出来他这个大女儿神情间的淡漠,叹口气说道:“雪舞,关于你娘,这一生是爹负了她,于夫人并无关系,你若是有何疑虑,我…”
“父亲,”雪舞打断他的话,屈膝行礼:“不愉快的事过去了就不要再提了,我对父亲和夫人并无怨怼之心;只是莲香院如今只有小香一人,我想让她搬去竹院住,娘亲的院子就时常去打扫打扫,父亲看可行吗?”
“如此也好,”李武点头:“小香是你娘身边的人,相信会好好照顾你,你身边的丫头还是不够稳重。”
雪舞接过话茬:“说起丫头,雪舞还有一事要劳烦父亲,以前与妹妹玩闹时,妹妹拿走了我院子里丫头的身契,日子一长我也忘了此事;但也总不好劳烦妹妹帮我保管着,我也几日没去看妹妹了,父亲若无事,我们一道去看看妹妹吧。”
李武不经意的皱了皱眉,雪舞说的隐晦,他怎会不知那丫头们的卖身契定是被婉晴给抢了去的。唉,婉晴这丫头什么都好,就是任性好强爱耍小性子,看来还是得跟紫茵说说,好好管教才是。
兰院是一处二进院落,布置的精致典雅。李婉晴虽万般不愿,可李武在一旁,她还是乖乖归还了春雨夏花的身契。等二人走后急匆匆的去了海棠院,她担心李雪舞拿回了卖身契,夏花就不再为她们所用。
茵夫人点了点女儿的额头:“傻孩子,她上了我们的船,哪那么容易下去?雪舞那丫头很明显已经怀疑她,她不紧靠着咱们还有什么出路?”又嘱咐女儿不可轻举妄动,今时不同往日,老爷整日就在府里,要是有何差错,可就麻烦了。
还正如茵夫人所料,雪舞拿回卖身契后,当场就将春雨的那份给了她自行处理,春雨感动的稀里哗啦,赌咒发誓要誓死效忠大小姐,为了表示她的忠心,硬求着雪舞收回了卖身契,至于夏花的提都没提。
小香也搬到了竹院,跟春雨住一间房,夏花一人住在柴房边的空屋子。夏花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这大小姐跟防贼一样的防着她,春雨几个也不搭理她。在莲香院的时候她总是抢着干活,跟小香哭诉了几回,说她们都是夫人生前救回来的,可小姐年幼误会怀疑她,很是伤心,很想念夫人云云。小香还说她念着夫人重情重义,真是个蠢货!看来还是要抱紧茵夫人的大腿,人家才是当家主母,唯一的夫人。
雪舞再出府,秋叶冬雪必留一人在院子。快过年了,她带着小香春雨秋叶出府买了好多东西,吃的、穿的、好看的布料、胭脂水粉等堆满了马车。小香直问这得多少银子,哪来的银子?雪舞笑而不语,春雨趴在她耳边一通嘀咕,直听得小香目瞪口呆,大小姐不但转了性,还这么能干,夫人要是泉下有知,该多欣慰!看来那件事应该找个合适的时机告诉小姐了。
小香出去了几次就不愿再出去了,说是该看的新鲜都看了,还是喜欢清静,在院子里做做针线,或是去莲香院打扫打扫,挺好。大小姐很尊敬她,无论她怎么说大小姐都要叫香姨,小丫头们叫她香姑姑,这舒心的日子夫人却看不到了。
雪舞和君亦陌紧锣密鼓的筹备缘聚火锅店的事。雪舞画的火锅图纸就是改良版的现代老式火锅,烧炭,盆底有个铁片控制火的大小;就在京都找人做,独锅和鸳鸯锅各十个;火锅底料有香辣、麻辣、酸辣、清汤四种,配方由春雨秋叶掌握,负责熬制,小香打下手。火锅店跟西餐店中间隔了两间店面。
除夕夜,一家人齐聚前院正厅,热热闹闹的吃了团圆饭,李武夫妇给他们这些小辈都发了一小袋金叶子,说是买些自己喜爱的东西,明早正月初一磕头拜年还有红封呢。账上有上万两银子的雪舞见妹妹弟弟如此兴奋,也应景的呵呵两下。
笑闹了一阵,见孩子们有些意兴阑珊,茵夫人提议道:“老爷,不如让孩子们自去玩儿吧,拘在我们眼前她们也不自在;过年嘛,随她们疯闹一回。”李武自然同意。李婉晴和李玉山欢呼一声跑出去,雪舞也快步走了,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