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了?”雪舞醉眼朦胧的盯着秋叶,看来老天的心情跟她一样不美丽。雪舞被秋叶扶着踉踉跄跄的出了房门,冷风一吹头更晕了。甩甩头走入院中,挣脱秋叶冲几人嫣然一笑:“我给你们唱首歌吧。”红唇轻启:
雨一直下 气氛不算融洽 在同个屋檐下 你渐渐感到心在变化 你爱着他 也许也带着恨吧 青春耗了一大半 原来只是陪他玩耍 正想离开他 他却拿着鲜花说不着边的话 让整个场面更加尴尬 不可思议吧 梦在瞬间崩塌 为何当初那么傻 还一心想要嫁给他 就是爱到深处才怨他 舍不舍得都断了吧 那是从来都没有后路的悬崖 就是爱到深处才由他 碎了心也要放得下 难道忘了那爱他的伤已密密麻麻……
雪舞在院中摇摇晃晃的唱着,脸上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春雨几人在一旁护着怕她摔倒,这样的小姐太让人心疼,看来小姐是真的将瑞王放在心上了。
君亦陌听到歌声就来了后院,如此优美的旋律,却让听的人觉得悲伤,有种想哭的冲动。冲过去一把将雪舞抱住:“雪儿,不要这样好吗?我欺瞒你身份,是我的错,你打我骂我吧,不要这样折磨自己,你知不知道见你如此我心都碎了!”
雪舞也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将他推开:“阿陌?哦,NONONO,瑞王殿下,你不去陪着你的美人,又来招惹我做什么?”脚步虚浮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君亦陌不顾她的挣扎,强行将她搂在怀里,吩咐道:“你们先回去吧,待会我亲自送雪儿回府。”
春雨几人自是不肯,君亦陌也不强求,轻声哄着雪舞:“有什么话我们进房间说吧,你醉酒又在冷风细雨中折腾,要是风寒入体可就麻烦了。”拦腰将人抱起回了房间,春雨她们刚想跟进去,房门嘭的一声关上:“都退下。”声音低沉,不怒自威。
君亦陌找来干净的帕子给她擦拭头发身上的水珠,雪舞又推又踢的:“不用你管,你是我什么人呐!走开!你这个臭流氓,花心大萝卜!你骗我,还跟美女约会,呜呜…”看着哭得悲悲戚戚的小丫头,君亦陌叹口气,将她揽入怀中:“好了,都是我的错,快别哭了,”手忙脚乱的擦着眼泪:“其实我一直想找个合适的时机告诉你的,唉,其实你父亲也早知道我们合伙开店的事。”
“什么?”雪舞抬起酡红的小脸,难怪父亲莫名其妙的问她是否认识瑞王殿下呢。小丫头刚哭过的大眼睛水雾朦朦,红红的樱桃小口微张,君亦陌鬼使神差的低下头轻啄了下又迅速撇过头,一张俊脸比雪舞的还红,扭扭捏捏搞得好像是雪舞非礼了他似的。
轻咳了下,君亦陌说道:“那个,我,我,我会对你负责的,我不是…不是想轻薄你,是,是…”手足无措,结结巴巴;见状雪舞努力憋笑,起意要逗他:“是什么?怎么不说了?我看你就是个花花公子,不知轻薄了多少良家女子!”
“除了你我从来没有,我不是…”紧张兮兮的君亦陌一回头见小丫头一脸坏笑,无奈叹息:“雪儿,我给你讲我娘的故事吧。十几年前我父皇微服出宫,路遇一个小村庄时感到口渴,就进了一家茅草屋讨水喝。山脚下的茅屋住着一位孤女,漂亮善良质朴,父皇一见钟情,就把她带回宫,那个孤女就是我娘。一个民间孤女,一朝入宫就被封淳妃,她爱栀子花,父皇就在她宫里种满了栀子花;一有空就陪着我娘,自以为是宠爱她的表现,却不知为她招来多少嫉恨麻烦;她入宫后依然保持着善良淳朴的本性,面对父皇也一如初遇,从不刻意讨好谄媚;后宫那些女人欺负了她,也从不跟父皇诉苦,总是很温柔的对待每一个人;尤其是对我,我娘总是温柔的唤我:阿陌 ,娘给你做了衣裳来试试,阿陌娘给你做了甜汤快来喝,阿陌,瞧你跑的一头汗娘给你擦擦……阿陌,阿陌…”
君亦陌陷入回忆,面上含笑眼中带泪:“可是,我五岁那年,所有的美好都破灭了。那天我在御花园玩的满身都是泥土汗水,跑回宫,没有我娘温柔的唤我阿陌,映入眼帘的是我娘撞柱自尽,满眼的鲜血,还有父皇面无表情的脸,以及后宫嫔妃的幸灾乐祸;我扑倒在我娘身边,任凭怎么哭喊,她再也没有醒来。”握紧双拳,泪滑落。
雪舞心微微的疼起来,轻柔拭去君亦陌止不住的泪滴。
平复了情绪,君亦陌看着雪舞,认真严肃的说道:“从那以后我再不准任何人唤我阿陌,这些事我从未对任何人讲过。雪儿,皇家复杂龌龊,我只想你快乐无忧,不愿你牵涉其中。我娘就是活生生的例子,父皇宠妃流产,所有证据都指向我娘,她没办法自证清白,又不想自己的儿子有一个获罪赐死的母亲,所以选择撞柱明志。临死前她求得父皇同意让我长大后婚事自主,想来她是后悔与父皇相识入宫的吧。”
两人静静相拥,雪舞静静听他诉说着那段暗无天日的日子:五岁的他没了娘,一个人住在偌大的宫殿里,皇上怜惜来看他,他哭着说:“我恨你,你为什么要让我娘死?”皇帝拂袖而去。皇宫中向来是捧高踩低,一个无权无势又不得圣宠的年幼皇子,宫女太监都欺负虐打他,给他吃剩菜馊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