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尔语气松散随意。

花逐阳一哽，“不是......”

“不是就好。”

她捞起提包刚打开车门，花逐阳哑声，“抱歉小尔，我可能还需要一些时间。”

易尔回过头来，浑不在意道：“我最开始就说不用你负责，放心吧。”

她越是这么说，花逐阳心里就越堵得慌。

愣怔之际，易尔已经下车反手甩上了车门。

直到她的身影彻底消失，花逐阳重重靠回椅背，抬手掩住眉眼，吐了口浊气。

半晌，他拨通了李织晏的电话。

“刚上车，送完梦圆我就回来。”

“嗯。”

李织晏轻笑，调侃，“看来某人距离抱得美人归还有很长的距离。”

花逐阳冷嗤，“你和梦圆呢？”

李织晏沉默几秒，瞥了眼坐在一旁昏昏欲睡的梦圆压低嗓音，“故意扎我心是不是？”

花逐阳意有所指，“有我这个先例，你别重蹈覆辙。”

李织晏不愿多说，“薄荷岛的事情我可都知道了，人家够努力够包容，你就别瞻前顾后了。”

“不是瞻前顾后，而是难以启齿。”

“你要实在不想说就不说，我看易尔并不介意。”

“不行。”花逐阳立刻回绝，有些低沉，“我的情况未来会如何是未知数，如果连过去都隐瞒......对她不公平。”

“逐阳，易尔要的可不是公平。”

李织晏有一肚子的话要劝告花逐阳，还没说出口，对面却是一声冷淡的“挂了”。

李织晏：.......

他叹了口气，把手机放到一边。

打盹中的梦圆迷迷糊糊问：“花逐阳和小尔和好了？”

“没有，道阻且长。”

两人的近况李织晏同梦圆通过气。

“就说嘛。”梦圆哼唧着换了个姿势靠着椅背面朝李织晏，“如果花逐阳什么都不说直接求复合，小尔肯定会心软，但肯定会很失落。”

“失落？”

“连坦白过去的勇气都没有，还谈什么走下去的决心。”

梦圆确实累极，杏眼半阖，半张小脸都藏在了柔顺披散的发间。

李织晏看了好半晌，“如果你是易尔，你会怎么做？”

“如果我是易尔，肯定不会有这么多糟心的事情。”

“此话怎讲？”

梦圆夸下海口，“花逐阳不告而别三年，这期间不乏青年才俊示好。如果我是易尔，我就找一个爱我的我也看得过眼的三年抱俩，还有他这个负心汉什么事啊？”

李织晏微怔。

“以爱情为基础的婚姻是奢侈品，我不一定能这么幸运......你呢？你是花逐阳的话，三年前会选择离开吗？”

“会。”

为数不多的睡意悄然溜走。

梦圆直起脑袋，“为什么？”

女孩眼里是路灯映照下的波光粼粼。

李织晏收回目光，“爱一个人有很多种方式。在一起不一定是爱，离开也不一定是不爱。谁都不愿意看到爱的人辛苦。”

“那你征求过对方的意见吗？如果对方愿意承担这一切并且甘之如饴呢？”

“爱到浓时谁都有信心克服千难万险，时间久了，后悔的岂止一个两个。”

梦圆想了想，“都是成年人，都会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李织晏淡笑，“同样，我也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梦圆叹了口气，换了个姿势支着脑袋沉吟片刻，“你就没想过恋爱结婚？”

“.......没有。”

梦圆偏过头去看他，鼓起勇气追问，“你都没遇到过想要恋爱的人吗？”

李织晏喉结滚动，垂着眸，嗓音艰涩，“没有。”

梦圆脸色微变，没再出声。

前座，陈枫谨慎开口，“李先生，何小姐，到金辉公寓了。”

梦圆微笑道谢，“谢谢陈助理。”

停好车，陈枫下车帮忙拿行李箱，梦圆捞起自己的外套冲李织晏打招呼，“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李织晏颔首。

陈枫格外有眼色，一直到梦圆的背影消失，这才打转向灯汇入主路。

他瞥了一眼后视镜李织晏的神色，颇有些焦急，“李先生，您再这样铜墙铁壁，就要跟我们老板一样孤老终生了！”

星城别墅，刚把车停好的花逐阳打了个喷嚏。

李织晏拧眉，“你这么懂，怎么没见你谈个恋爱？”

陈枫悲伤，抑扬顿挫，“空有一身武艺，却没有施展之地。”

“说人话。”

“加班太多了，没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