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浮华云间山(1 / 1)

千山叙 斑年 505 字 4个月前

仙人乘云过高崖,见崖上浮云环绕,鸟兽相谐,甚觉有趣,于是乎停留在悬崖高枝上。

观日月,饮朝露,与万物共眠。

离去之时,更觉爱惜,手指山头,口中念词,待仙人不见时,山已有灵识。

在山脚下,一年四季如常,自山腰开始,浮云遮日,日光渐现,山中猴啼,鸟鸣如在仙境。

闻山中之气,如尝鲜果之味,令人沉醉而不知去路。

山高无大道,却有细水流,似从石中出,又无可探处。

山中无四季,花开便是春,一开不谢,是以山中灵物多。

山脚有人来过,有人留下,便有了村落,再有了小镇。

许多人对高山之上有着莫大的好奇,百年来却无人爬上过山腰。

小镇里流传着一个传言:此山上有千山,山中有山神,山神守山亦守百姓。

不久后有人为山神建一座庙,名为山神庙,山神受香火,听苦诉。

再后来,战乱起,百姓逃亡,镇子平了又起,朝代换了又改,人来来去去几千年。

山神庙也在历史更替中不复存在。

但是山腰以上自始至终都没有人上去过,仿佛有一道屏障,屏蔽了世俗的喧嚣。

再有偏执之人,听闻高山可使人财富千万,子孙昌盛,与习道之人,召天雷,劈开山腰屏障。

至此,千山落于土地,传说消于历史。

又过了几百年,人世间大变样。

很多陌生的面孔来到此处,它们架着炮火,带着军枪,对山发难,走时只见高山千疮百孔。

山中弥起漫天烟雾,使人站在其中看不见天。

三天夜过,山中烟雾才消散。

青树枯黄,绿叶覆地,地面坑洼,那些人来过的痕迹无法抹去。

有旗帜升起了,有人站起了,许许多多的人往前方跑去,他们口中喊着口号,千山为之一震。

好多年,那是十分漫长的年岁。

比那几千年还慢。

等到山脚建起高楼,山边有路千条,沉睡的高山再次睁眼。

那一日天空乌云蔽日,在城市中的人仿佛听见了千百人的叹息。

伴随着叹息的,是一天一夜的大雨。

过后,小镇后人再来此地,发现山腰处已无浮云,再往上爬,顺利登顶。

高崖处只有一树枯枝,杂草丛生,山中也无前人所记那般仙幻。

后人叹气摇头,这大抵是山神已不在,此山、千山气数已尽。

便记此景,撰与家谱。

后人不知,有人已下山,手中拿着厚厚书册,却是千年前的打扮。

等走到山脚时,那人变成与后人一般的打扮,现代简装,并无先人之样。

仙人再路过此地,见它已无往日之气,只见混沌重云笼罩,却又不止浑浊。

只重重叹息,踩云而去。

风鸣,停转,流往。

连绵起伏的山峦在冥冥之中汇聚在一起,将千年前的时间留在后来的故事里。

就好似看过的人间话本子。

是巍峨山河,艳阳高照,以及晚暮云沉。

望高山高,想高山远,一瞬崩塌,高山不复,千山有话,说与众生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