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苏却轻笑道:“太子说的是,我身为嫡姐,确实不该太重规矩,应该把家里庶出的弟妹当成亲弟妹,我的东西就是他们的东西,大家平起平坐才是。”
太子脸色微僵,眼底闪过一丝阴霾。
如果他承认了云苏这话,岂不就是承认了嫡出庶出都一样?
那他这个皇后嫡出的大皇子,跟其他庶出皇子又有何区别?他是不是也要让出太子宝座,和其他普通皇子平起平坐呢?
云苏乌黑的眼眸直直看着太子,她倒要看看,太子敢不敢应这个话。
他要是不应,那他就是自己打自己的脸。
他要是应了,只怕坐在旁边的三皇子和五皇子,心里的想法就不一样了。
简简单单一句回话,太子立刻就陷入了两难处境,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
谁让他因为和君长渊关系不睦,一上来就不分青红皂白地问罪云苏,想给她个下马威呢。
既然他不客气,云苏又何必给他脸面?
太子狭长的眼眸阴鸷,冰冷地看着云苏:“牙尖嘴利,巧言诡辩,苏明昌倒是养了个好女儿。”
云苏浅笑:“太子殿下过誉了。”
“就算你身为嫡姐,有资格管教弟妹,那你公然带人强闯上门,掠夺家产,气倒庶母,又该担何罪?”太子吃了一个闷亏,看向云苏的眼神越发不善。
云苏道:“太子殿下,您说错了,云苏没有庶母。”
太子一皱眉:“你说什么?”
“我父亲苏明昌,当年是入赘进的云王府,按照朝廷律法,赘婿是不得纳妾的。”
云苏似笑非笑,“所以我只有一个生母,又哪来什么庶母呢?”
如果云妙郡主还活着,就苏明昌敢纳妾这件事,她就能直接去官府状告,让苏明昌净身出户,连官都当不成。
只是因为云妙郡主去世得太早,很多人早就忘了苏明昌是入赘的事了。
“你母亲去世多年,苏大将军含辛茹苦将你养大,他身边的妾室想必也出力不少,难道还担不起你一个庶母吗?”太子冷着脸训斥。
这就是拿孝道压制云苏了。
对此,云苏只问了一句:“那请问太子殿下,朝廷律法和人情,孰轻孰重?”
三皇子脸色微变,五皇子抢答道:“当然是朝廷律法更重。”
“赘婿不得纳妾,是朝廷明文规定的律法,我父亲触犯律法在先,纳妾不止一两人,按照太子殿下的说辞,难道我还要赞同他的做法,对他的姨娘恭恭敬敬地叫一声庶母?”
云苏笑了一声,略带嘲讽,“要是这样的话,请问朝廷威严何在?律法威严何在?”
以为扯着孝道当大旗,她就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云苏可不傻。
你跟我谈孝道,我就跟你谈朝廷律法。
你不是当今太子吗?
那你倒是说说看,律法和人情,谁轻谁重?
云苏这番话说出来,整个大厅都死寂了,就见太子满脸阴霾,阴鸷的目光盯着云苏,半晌说不出话。
以太子的身份,他是绝不可能说出人情比律法更重要的。
否则这话传出去,皇帝都得狠狠训斥,让他没好果子吃。
可如果不说……
那云苏的话就无可反驳,太子依然是自打耳光,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太子恼羞成怒,冷笑了一声:“好一个云王府千金!养在深闺还懂律法,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
他这话看着是夸奖,可话语中阴冷的寒意,却犹如利箭般刺向云苏。
云苏不亢不卑,还是那句话:“太子殿下过誉。”
从头到尾,她的态度都是恭敬又平静的,礼仪上挑不出半点错,而她所说的话,字字都是大义,句句都占着理,简直就像一记耳光抽在太子脸上。
太子还不能把她怎么样。
谁让云苏有理呢?他非要说她错,总得有个理由吧?
苏云柔站在一旁干着急,眼看云苏三言两语,竟把太子都噎得没话说,她急得狠狠掐住掌心,忽然听到身后闷哼一声。
“娘,你醒了!”
苏云柔大喜过望,急忙扑到李姨娘身边,紧紧抓住她的手。
“娘,你别怕,太子殿下和三皇子殿下都来了,他们一定会给你做主的。”
这话就是在告诉李姨娘现在的情况,让她赶紧想想办法。
可李姨娘刚从昏迷中醒来,现在还心口绞痛,脑子浑浑噩噩的,听到苏云柔的话后,她立刻挣扎着起身,直接跪在了苏溪身边,泣血一般喊道:
“太子殿下,三皇子殿下,求你们做主啊!!”
太子被云苏明里暗里怼了一遍,心情差到了极点,闻言不耐烦道:“你又是谁?”
“大哥,这就是你刚刚说的,小皇嫂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