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雪面露不解,道:“这济言怎么连衣裳生意都做起来了?他那万宝楼不是卖的都是些奇珍宝物吗?”
宿玉掩面轻笑,道:“江三妹妹或许不知,这济言楼主着实是有些怪癖的,天下稀奇的古怪的,未曾见过的,他都喜欢收集。那万宝楼说是做买卖,但更像是他用来收集物件的一处库房,便如展馆似的,你便是不买东西,进去逛逛,夸几句物件精奇,他都是受用的。”
景晔点点头,道:“既是如此,我这几日去他那儿瞧瞧便行。倒要多谢娘子了,娘子心胸宽广,倒全不像某些斤斤计较之人,说几句便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姜雪微微蹙眉,他什么时候嘴巴这么碎了?贺知林不过说了他几句,他何苦一直揪着不妨?
她见贺知林面色阴郁,忙开口对景晔道:“我说表舅,你今日也并没吃酒喝醉,怎么净说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你再如此,下回我是定不会带你一同出来了。”
江其斌正让两个婢女端着茶水吃食过来,听到姜雪这句表舅,不由瞠目结舌。
宿玉见吃食到了,忙想着缓和气氛,便对江其斌笑道:“江小哥还在发什么呆呢?我今日买的都是些好吃的,还不快过来,让人放下了,大家一道吃。”
江其斌回过神来,连忙摆手,他胆子可还没大到跟姜雪同桌而食,急匆匆道:“不了不了。我我胃里有些积食,实在吃不下了,我出去走两步消消食吧。”
说罢便招手让下人上点心茶水。
宿玉笑着拦道:“既然是积食,这郑大娘做的桂花酸枣茶是最最消食开胃的,来吃上一盏比什么都好。对了,这二位你还不认识的,是咱们颜公子的客人。”
她对姜雪与景晔点了点头,道:“这位江小哥儿是颜公子家的远房表亲,上京后便投靠到这儿来了。”
姜雪嘴角抽搐了一下,尴尬道:“好,原是这样。我上回同妹妹来时见过这位小哥,当时便觉得他很是憨厚可亲。”
宿玉愣了愣,这才想起来,笑道:“我竟忘了你们是见过的。江小哥儿快些坐过来,三妹妹旁边这位是她家表舅,姓姬。”
江其斌听到这话,脸上表情比姜雪还要滑稽,他不自觉咽了咽口水,硬着头皮结结巴巴道:“呵呵表、表舅啊,表舅真是挺年轻哈。”
景晔戴着面具,根本瞧不出他脸上是什么表情,但他举止还是自若的模样,对江其斌道:“江公子,真是巧啊,大家竟都是远房亲戚。倒是你年纪看上去甚小,不知你占的是个什么亲戚的名堂?”
姜雪恨恨踢了景晔一脚,眼睛瞪过去示意他少说话。
“既然有这样的缘分,江小哥就坐下来同我们一道吧,也尝尝宿玉姐姐口里夸个不停的好吃食。”姜雪对江其斌道,点了点头示意他坐下。
江其斌万般不愿,但姜雪发了话,也只能磨磨唧唧坐下。
宿玉指着桌上摆好的点心,对姜雪笑道:“快些尝尝,这和合酥与松仁栗子糕是他家卖得最好的糕点,配着这茶就着吃,滋味很是不错。”
姜雪陪着笑了笑,心不在焉地吃起糖糕来,景晔在旁给她添置茶水,又几次三番嘱咐她慢点吃,惹得宿玉在旁连连掩嘴偷笑。
姜雪只心底不停琢磨盘算着今天知道的事情,味同嚼蜡,根本吃不出什么滋味来,见景晔添的茶水愈来愈多,下意识伸手握住他的手,轻声道:“好了,我是真喝不下了。”
她下意识的语气带着几分娇嗔,当下正抱着酸枣茶牛饮的江其斌吓得一下子呛到嗓子,剧烈咳嗽起来。
姜雪回过神来才意识到不妥,当即抽回手,对景晔抱歉地点了点头,道:“一时出神,唐突了。”
景晔却迅速将她欲收回的手握住,道:“我们原本就有亲,何必拘泥这些。”
江其斌此时只想离开这张桌子,或者挖掉自己的眼睛。
毕竟知道太多事情的人,一般都活不了多久啊!
他欲哭无泪地带着求助的目光看向贺知林,却见贺知林眉头深锁,垂在身侧的手还紧紧攥成拳头,几近青白。
江其斌再鲁钝,此时也约莫搞明白了一些事情。
乱,真是乱啊。
他忽然噌的一下站起身来,涨红了脸,大声道:“厨房、厨房那儿还需要帮忙,你们几位先坐着,我去厨房看一眼!”
然后逃也似地离开院中。
宿玉掩着嘴笑个不停,道:“江三妹妹,与姬公子倒是投缘的,方才认亲几天,竟已经如此熟络,想来两家长辈看在眼里,也该高兴的。”
她捻了块白玉糕在手里,却似忽然想起什么,忙对姜雪道:“差点忘了同妹妹说!颜公子那医馆筹备得差不多了,我们一道挑了个黄道吉日,就在后日,到时祭神开张,江三妹妹作为最大的出资之人,可是一定要前来观礼助阵的。”
“哦?”景晔转过头看向姜雪,淡淡道:“你倒真是善心,还做起开办医馆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