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等了一盏茶时间,晓春拂冬领着陈锦来到姜雪面前。
“早膳这么快都安排好了?”姜雪问。
“是,昨夜武安郎值守辛苦,晨起时奴婢已交代过厨房准备,适才不过是领他们到用膳的地方去,便回来了。”晓春答道。
姜雪看着这个青年人,努力回忆他昨日考较时的表现。
她思考了半晌,很诚恳地对着陈锦道:
“本宫记得你,你叫陈锦。”
陈锦:“......”
晓春拂冬二人:“......”
姜雪心想,这也不能怪我呀,昨日全场十个人,她只记得出口辩驳、说话声音巨大的——江其斌。
晓春出声道:“陈锦大哥与陈绣——长得很像。”
“陈绣是臣的弟弟。”陈锦答道。
姜雪这才想起,姜钰在宫中问过他二人关系。
“你家中有几口人?”姜雪问。
“父母早年已然离世,只有我与陈绣二人。”
造孽啊,姜雪心想,一共也就两兄弟,都是武安郎,大好前程在眼前,竟被她同时拉到这驸马府中来。
也罢,总之等这驸马府的坑填完,她是有打算给这些武安郎补偿的。
“听江其斌说,你的身手很好?”她问道。
“武安郎每一个都是百里挑一。”
“每一个都是百里挑一不假,可这一群百里挑一的人里,势必有更卓尔不群的。”姜雪笑道。
“臣不敢当。”
姜雪看着他从进屋到现在始终不变的冰块表情,有些头大。
“你的意思是,江其斌没说实话?”她反问。
“臣没有。”
姜雪无奈叹了一声,这人真是惜字如金。
“那本宫只问你,江其斌与其他四名武安郎,同你作比较,你身手可在他们之上?”
“是。”
“那便足够。”姜雪道。
“从今日起,你贴身护卫本宫,并且——”
“教本宫一些拳脚功夫。”
姜雪言简意赅。
这是在顾府,往后日子定不会如在宫里一般太平。
武安郎在身边的时候能保得她一时,若是哪天她落单了呢?
她不想再只当一个养尊处优的公主。
先要自己有力自保,然后才能顾全他人。
皇兄也好,父皇母后也好,哪怕是晓春、拂冬、贺知林、眼前的这些武安郎。
护她周全之人,她都不能只当他们的拖累。
此话一出,陈锦的表情稍稍有些裂开。
拂冬惊道:“殿下说什么呢?习武之事最是艰苦,殿下千金之躯如何使得?”
晓春倒是面色平静,稍扯了扯拂冬的袖子,道:“殿下必有自己的打算。”
但她又出言道:“但还请殿下三思,殿下若因昨夜之事担忧,回宫奏请娘娘多派人手,或许更可靠些。”
姜雪道:“不必,此事不是因为昨夜之事,本宫早有此打算。”
“陈锦,本宫只问你,愿意还是不愿意?”
“臣恐不力。”陈锦答道。
“若恐自己不力——晓春,去帮我唤陈绣来。”姜雪泰然自若道。
“你们既然是亲兄弟,兄长身手过人,想必弟弟也不差。换他来教,想来也不错。”
陈锦表情果然有松动,还未等晓春回答,立时道:
“臣可一试。”
姜雪霎时眉开眼笑,道:“那就谢过陈侍卫了。”
陈锦有他的顾虑,姜雪可以理解。
毕竟母后给他的命令,虽是为她驱遣,但其实就是保卫她的安全。
而未得上命,就擅自当了本朝公主的武师父——此事若传出,御史言官先状告的便是她妇德不检,再便是他冒颜犯上。
此事有风险,所以他定不会轻易同意。
但他更不会让自己的弟弟身涉险境。
姜雪猜想,这兄弟二人昨日都选择留下——指定是有一人不愿离开,另一人才同样选择留下。
这兄弟二人,彼此互为软肋。
握有他的软肋,想要他同意就不难。
“那便三日后开始,每日卯时三刻,到问晴轩院后为本宫授课吧。”姜雪笑道,看上去心情格外好。
选在此时,是因晨间人少,不易被察觉。
而顾霖坛每日卯时一刻便要出门上朝,等他出了门再开始,这府中便无什么人需要格外担忧了。
而要做到此事不为人知,那这后院——起码问晴轩附近,就得好好地打扫干净了。
她道:“你先退下去用膳,用完膳后,将武安郎都唤来,本宫有事交代。”
陈锦面无表情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