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们确实穿着北奚的衣服。”姜雪轻轻挑眉,提醒道。她心中对他的虚伪感到不屑。
上官瑾冷笑回应:“北陵皇后真是会开玩笑。穿了北奚的衣服就是北奚人吗?按皇后的逻辑,若本宫穿上北凌的服饰,岂不是也成了北凌之人?”
姜雪没有生气,她早已领教过上官瑾的能言善辩。
能够逼退原太子,自己坐上东宫之位的人,绝非等闲之辈。如果轻易让他认罪,反而显得太过简单。
“既然太子不认得他们,那么对于这些夜闯乾国皇宫的贼人,太子想必也无权干涉本宫如何处置他们吧。”
说罢,姜雪转向铁衣青锋下令:“将这些尸体全部焚烧,一具不留!”
听到这话,上官瑾的表情瞬间变得严峻。
身为北奚储君,即便这些人已被视为弃子,但他们是北奚子民的事实无法改变。
北奚有百年传统,崇尚水葬,认为人生始于水,归于水,这样才能完成生命的轮回。
他可以否认与他们的关联,但绝不容许他人侮辱北奚子民的遗体,这是对祖制的亵渎,是对尊严的践踏!
“停下!”
上官瑾的声音冰冷如霜,侍卫们感受到那股寒意,动作戛然而止。
姜雪察觉到上官瑾散发出的强烈敌意,警惕地护住腹部,金针在指间准备就绪。
萧湛则稳稳扶住她的腰,另一只手紧握长剑,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太子殿下有何指教?”姜雪的手势暗示着她的戒备,同时也在等待上官瑾的下一步行动。
上官瑾沉默不语,眼中满是对殿上女子的愤恨。
这女人,竟是他一生中遇到最棘手的对手!
作为在宫廷斗争中成长起来的皇子,上官瑾自认为对人心算计了如指掌。
然而,面对姜雪时,他才真正见识到了什么叫作深谋远虑。
她无需威逼利诱,也不需要确凿证据,只用简短的一句话或命令,便能让他不由自主地露出破绽。
“妙啊,真是妙!”
上官瑾忽然仰天大笑,笑声回荡在殿堂内,令所有在场之人震惊不已。
难道太子疯了吗?怎么突然如此狂笑?
人们面面相觑,不知所措。唯有姜雪等人面色凝重,心中警铃大作。
上官瑾性格多变,刚才还充满敌意,瞬间又放声大笑,这种反差让她感到不安——这背后必定隐藏着不寻常的意图。
一刻钟后,姜雪冷言打断:“太子殿下,您笑够了吗?若已笑完,能否解释一下为何阻止我?”
“皇后娘娘应该明白原因。”
上官瑾止住笑声,目光转向姜雪,眼神中夹杂着兴奋与讽刺。
“你承认他们是北奚人?”姜雪眉头一挑。
上官瑾点头:“确实,他们是我北奚子民,因此本宫绝不会让他们的遗体受到任何伤害!”
“既然太子当众承认他们是北奚人,那么这些刺客深夜闯入乾国皇府邸并企图行刺乾国皇,是否受您指使?”
姜雪的声音逐渐升高,带着一丝质问。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行刺君王,这是多么严重的罪行!
北奚与乾国之间究竟有何种恩怨,竟让太子甘愿冒着巨大风险派人暗杀对方君主?
乾国皇面色苍白,北陵皇与皇后怒气冲冲,显然今日发生的事非同小可。
“行刺?呵!”上
官瑾轻蔑地冷笑,正欲揭露真相以羞辱姜雪,但一看到姜辰那张受伤的白皙面容,他犹豫了。
本想借此机会让姜雪难堪,却不愿将心爱之人卷入这风波之中。怀尘不应承受这些污言秽语的玷污。
姜雪见状,手中紧握金针,准备随时阻止上官瑾说出有损皇兄名誉的话。
然而,上官瑾在冷笑之后选择了沉默,这让姜雪略感意外,原本蓄势待发的金针也因此收了回去。
“北陵皇后,我只承认这些人是北奚子民,至于他们的行为,我一无所知。”
上官瑾说道,知道没有证据指认自己为幕后主使,姜雪也无可奈何。
萧允忍不住质问:“北奚子民若无上级指令,怎敢夜探皇贵府邸,图谋不轨?”他
一心要为四嫂讨回公道,因为四嫂对他非常好。
上官瑾从容应对:“殿下所言极是,但人面兽心,谁又能保证他们不会背着我做出其他事呢?
或许他们是贪图乾国皇的财富,意图劫掠,结果被墨将军误认为刺客而斩杀,这样的事情,旁观者又怎能说清?”
萧允一时语塞,只能愤恨地说:“你这是狡辩!”
上官瑾心中暗笑,的确如此,但这又怎样?没有证据,谁能奈何得了他?
正当上官瑾暗自得意之时,姜雪的一句话如冷水浇头:“太子既然不知情,又如何知晓刺客是被墨将军所杀?”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纷纷投来怀疑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