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当年姜巽听从了曲如尘的警告，或许就不会落得那样的下场。

“若仅仅是为了证明自己，他已经成功了。”曲如尘接着说，“但他为什么要亲手毁灭这一切呢？”

曲如尘的话并没有完全解开姜雪心中的疑惑。

“我在教中闭关多年，对外界的事情了解不多。如果你想知道更多细节，可以问问这个人。”随着话音落下，阴影中走出一个人影——正是长乐太尉蒙淳意！

“蒙太尉！”姜雪惊讶道。

没想到蒙淳意竟会出现在这里。

“公主殿下，您终于回来了。”老将激动地单膝跪下，以最庄重的礼节欢迎公主归来。

“蒙老将军，快请起。您是父皇最信任的将领，我实在承受不起这样的大礼。”

姜雪急忙上前扶起蒙淳意，隐约看见他眼中泛着泪光。

这位老将从小便深受她的敬重。

他是与父皇一同成长的伙伴，更是她和皇兄成长过程中的见证者。

在姜雪的记忆中，蒙老将军一直是个坚强不屈的人，面对困难时总是咬牙坚持，从未见过他如此动情的样子。

“蒙太尉，您怎么会在这里？”五毒教周围环绕着瘴气，而蒙老将军一向与五毒教毫无瓜葛，他的出现令人不解。

“惭愧啊，我是被人追杀至此，多亏了曲大祭司的帮助才得以脱身。”蒙淳意叹了口气：

“元王继位后，对治国一窍不通，把朝政全权交给了宦官和一些奸臣。自南北之战以来，长乐被北陵压制，其他国家也趁机打压我们。

百姓生活困苦，怨声四起，但元王却只顾享乐，甚至打算将国土割让给敌国，并为敌人提供藏身之所。

我和乌老将军得知此事后，上书劝谏，结果却被禁止上奏，失去了半年的话语权。

为了阻止这些恶行，我擅自行动去摧毁那些据点，不幸的是消息泄露，元王竟下令要除掉我。这才使我误入这片五毒瘴气。”

听到这里，姜雪面色凝重。她难以置信父亲辛苦打下的江山，竟会被这样一个贪图享乐、不顾百姓生死的人毁于一旦。

“真是个目光短浅之人，”萧湛淡淡说道，“若继续这样下去，长乐不出两年便会瓦解。”

“正因如此，我才让灵蝶带你们来此。”曲如尘解释道，她调整了一下坐姿：

“圣教能够安稳十年，正是因为当年姜巽创造了和平盛世。现在姜启元竟敢侵犯我们的土地，我们必须采取行动。”

对于五毒教而言，长乐的存亡关乎自身的命运。

十年前的江湖纷争已使圣教元气大伤，幸得姜巽帮助，才有了恢复的机会。

如今，无论是出于公义还是私情，曲如尘都决定支持姜雪。

“姜启元统治不过两年，长乐已是这般景象，是时候物归原主了。”姜雪轻声说道，随后转向蒙淳意：“听说您计划召回铁云军第三编队？”

“确实如此。”看到姜雪坚定的眼神，蒙淳意感到一丝欣慰。

“那现在进展如何？”

“由云启指挥的第三编队仍在边疆驻守，未曾回京。我尝试过各种方法让元王召回他们，但所有请求都被无视。”

“这并不难解决。”曲如尘插话道：“既然铁云军只听命于嫡系子孙，那么就让姜雪直接下达命令吧，无需经过元王批准。”

然而，蒙淳意皱眉道：“调动军队需要虎符，而虎符被元王严密保管，除了他自己，无人知晓其所在。没有虎符，即便公主亲临，也无法调动铁云军。”

这才是真正的难题所在。

萧湛微微一笑，向前一步，摊开手掌。手中静静躺着一块虎形令牌。

蒙淳意一眼便认出那正是他们急需的虎符。“这怎么可能？”他心中疑惑，虎符怎会到了恭王手中？

姜雪注视着虎符，脑海里浮现出西门城楼上混乱的一幕。想必就是在那时掉落的吧。“你一直随身携带？”她接过虎符，轻声问道。

“是的，本想早些给你，只是事务繁忙，一时疏忽了。”萧湛答道。多亏今日蒙太尉提及，才让他想起怀中藏着想要归还给姜雪的虎符。

曲如尘问：“有了虎符和皇嗣的支持，现在召回白云启应该容易了吧？”

姜雪摇头说：“不行，白云启不能无故撤军。敌人众多，若铁云军没有姜启元命令就行动，我们可能会受到攻击。因此，必须等姜启元下令。”

“那你打算怎么办？”曲如尘双手抱胸询问。

姜雪嘴角露出一丝狡黠：“姜启元贪生怕死。只要威胁到他的生命，自然会召白云启回来保护自己。”

数日后，乾国举行祭天大典。皇帝御驾穿过市集前往郊外祭坛。姜启元在车辇上拥着一位美艳嫔妃，举止放荡。

见到此景，即便有帘子遮挡，姜雪也觉得不堪入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