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克辛感到自己的脸庞扭曲成一种死神般的狰狞笑容，这是对即将到来的危险的一种疯狂挑衅。

当他猛踢左侧过热的推进器，使得飞船急剧转弯时，整个飞船似乎也在围绕着他呻吟、颤抖。他在左侧发射照明弹，让等离子充电的眩光器沿着左侧展开成一个耀眼的弧形，同时在右侧部署了他最后的高电磁干扰诱饵，再在飞船的顶部和底部各释放了一个“低声”诱饵。

就在他看似即将完成这个死亡边缘的转弯时，他突然熄火，关闭了所有的主反应堆，只留下微弱的零点反应堆在默默运转。

达克辛的策略显现了它的高明之处。当炫目的等离子照明弹成功干扰了利维坦飞船导弹上的虚拟智能时，这些导弹就像夜空中短暂的流星，纷纷在虚空中爆炸。

与此同时，两枚地狱炮的炮弹准确无误地摧毁了那些发出强烈信号的无人机，而利维坦的其它武器在追击那些潜行的无人机时，也就在这场混战中耗尽了它们的火力。

地狱光束在空间中烧焦了一片区域，那本是达克辛若继续沿着原轨迹飞行将会到达的地方。

这艘老旧的飞船，机智且狡猾，完全不亚于那些新式战舰，并且在某些方面上或许还更胜一筹，达克辛在心中暗自思量。

他本能地想伸手去抚摸菲多的抚触神经，这是他千百年来形成的习惯动作，但此刻，他的手却只能触及到虚无。

难以抑制的愤怒让他几近窒息。这股愤怒在他虚无的四肢中翻腾，让他已不复存在的心脏在胸腔中狂跳不已。

“碾碎你，碾碎你，碾碎你！”他向利维坦大喊，但他的尖叫声却似乎从未真正传出他的身体。

利维坦正在四处搜寻他，试图定位他的位置，一艘巨大到堪比澳大利亚的飞船尽力执行着躲闪动作。

达克辛的计算机已经模拟出了这种躲避模式，因为它被认为是其最可能的选择。负责制定这个模式的虚拟智能在获得更多决策用的随机存取存储器（RAM）后，似乎都在愉快地舞蹈和欢跳。

创造引擎正加班加点地运转，它正在处理从气态巨星上提取并压缩成金属状态的稀有气体，把这些气体转化成物质，进而制造出武器弹药、修理部件和替换被毁装甲。

创造引擎已经达到极限，它无法像被过度工作损坏的纳米机器人那样迅速地制造新的纳米机器人。引擎的底部堆满了一层由失效纳米机器人构成的废料。

经过一番紧张的准备，达克辛的武器仓终于重新装填完毕，弹药库也得到了充分补充。尽管一切远未完美，但剩余的问题只能暂时搁置。唯一需要注意的是他的创造引擎开始显现出故障的迹象。而在这关键时刻，利维坦巨舰转过身来，向达克辛展现了其庞大的船体后部，那巨大的推进器的规模堪比一个城市，显得既威慑又壮观。

达克辛将系统切换到维护模式进行清理，用零点反应堆来启动其它反应堆，锁定他的应急框架，并把引擎推到极限。

他在不到60秒内从0.34倍光速飙升到0.65倍光速，正如在迪亚斯黑市EVR展厅里那个油嘴滑舌的AI所承诺的。达克辛感觉自己的脸被后拉，仿佛被一只巨手紧握，随着加速，他的嘴唇也在颤抖。

“我到底对我的脸做了什么？”达克辛在想。他的潜意识在加班，为超级计算机提供混乱和随机化的数据串，这常常在不经意间引发奇怪的思维。

这就是成为临床上不朽的代价。

达克辛知道那个庞然大物正试图诱导他，因此利维坦突然慢慢翻转并一次性发射所有武器时，并没有让他感到意外。地狱光束、等离子导弹、激光头、nCv炮弹等接踵而至。

达克辛注意到有一个虚拟智能在努力引起注意，一直跳来跳去的，但其他的虚拟智能却认为是它反应迟钝、愚蠢且错误。

这个虚拟智能坚称有一个主炮台正瞄准着达克辛所采取的螺旋弧形轨迹准备开火，而他正沿着利维坦那边布满陨石坑的侧面进行一场惊心动魄的飞行。

但是其他的虚拟智能却认为这很愚蠢，因为主炮在最近三次有机会射击时都没开火，所以它们推测达克辛之前的近距离命中已经使其失效。

看着它们的争吵，一段记忆在达克辛的脑海里突然闪现：在Rigel-6星，一枚生物人工智能控制的等离子体爆炸击中了他所乘坐的装甲人员运输车，差点让他丧命。

达克辛能从第一次数字智能战争以来存活至今，并非总是听从他人的建议。他学会了相信自己的直觉，而他的潜意识也支持那个虚拟智能的观点。

当飞船的金属结构因过度应力而尖叫，一根超合金支撑柱猛地裂开时，达克辛逆转了自己的旋转方向，从顺时针变为逆时针穿过那个螺旋。

利维坦的主炮在空间中造成了一道撕裂，它的炮火穿越并被跳跃空间的超粒子所包裹，在这一过程中重返现实空间。达克辛的及时逆转操作让他从原本注定被击中的位置中幸免。现实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