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捧着枪的林渊几乎成了活靶子。

城堡里的哑娘远远听见林渊的话，飞一般地向林渊冲了过来。

她的四肢已经恢复到了最初的样子，看着这样的她，周玖再次忍不住把目光投向阿莫——

难怪他们都默认只有阿莫能当得起引开哑娘的重任。

公爵紧紧跟在哑娘身后，灰败的眼球始终注视着前面的哑娘。

就在哑娘冲到林渊身前的那一刻，一旁蛰伏的周玖和阿莫猛的窜出来，周玖挟持住哑娘，而阿莫则是拿起了林渊手上的左轮手枪。

哑娘盯紧阿莫手上的枪，在周玖的怀里死命挣扎。

“《迪奥的世界》在你手上吧！你把画交出来，我们就把哑娘放了。”

周玖一边说一边用力压制住哑娘，哑娘的身体被按得咯吱作响却依然尽全力地试图挣脱周玖。

周玖低头看了一眼这个看起来有些可怜又有些诡异的娃娃，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竟然在哑娘的脸上看出了一丝炙热与渴望……

周玖心里不由升起一丝怜悯，然后很干脆利落地卸掉了哑娘的四肢。

公爵从看到哑娘被压制住的时候就已经陷入了暴怒，嘴里不停吼叫着“放开她！”，在看到周玖的动作后更是不顾一切地上前几步。

奈何阿莫的枪此时已经对准了哑娘，公爵每向前一步，阿莫就把枪往哑娘的头上逼近一点。

直到公爵停止脚步，作出投降姿态。

一旁看着的王楚江此时心里满是惊奇。虽然公爵和哑娘有情的消息他是第一个知道的，但他从未想过这两人会真的有什么瓜葛

毕竟，哑娘态度始终恭敬，从未正眼看过公爵。

而公爵对哑娘，也更像是看待下属。

“画不在我身上，你放了她吧，她只是……想要那把枪。想害人的是我，只有我。”

公爵的声音像是破了的风箱，许是很久没有讲话，明明看起来只是个少年模样，声音听起来却是沧桑又疲倦。

阿莫明显不相信他的话，手指一动，瞬间扣动了扳机！

“砰——”

公爵的眼睛瞪得极大，似乎下一秒就要暴动。

只是很可惜，并没有子弹射出，哑娘也安然无恙——她没有眼白的眼睛始终盯着枪，哪怕扳机被扣动也没有眨眼。

[可能因为她只是个人造的娃娃？总不至于是真的期待死亡吧。]周玖收回视线，在心里暗暗地想。

阿莫看着公爵本就青白的脸变得更加骇人，说道，“这一发是空的，下一发有没有子弹，可就不一定了。你最好说实话！”

“放了她，放了她！”公爵像是已经不惧那把已经架在了哑娘头上的手枪，竟是想要直接从周玖手中抢回哑娘。

也是，哑娘本来就只是个人造娃娃，哪怕被打坏了，修就是了，只是她会更痛苦——公爵不舍得。

周玖向后一个闪身，躲开了伸手冲过来的公爵。

阿莫配合默契得捞起哑娘垂下去的手，握着着她的手，对准了公爵，扣动了扳机。

而一边早早退到安全位置的林渊也拿起之前丢在这里的粗制弯弓，在从阿莫动手的同时射出一箭。

两道攻击同时击中公爵，公爵当即没了动静，化作了一摊墨水。

众人顿时松了一口气。

还没等缓过神来，周玖就听见怀里的哑娘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音。

她在自愈……

周玖狠狠皱眉，欲夺回她手里的枪。

但是哑娘的自愈速度着实超乎了她的想象。

一旁拿着油和打火机的王楚江甚至都还没来得及有什么动作，哑娘就举起了枪。

周玖把身边的王楚江用力向后一扯，阿莫也反应极快地把林渊推倒在地上。

奇怪的是，哑娘并没有对他们开枪，而是对着地上的那滩墨水连开数枪。

像是在泄愤，又像是复仇。

此时正值黄昏，满天的绯红和橙黄相织，连带着门上的蔷薇都看起来不再那么猩红。

本来应该看起来最为柔和的橘黄色的光，此时照在哑娘身上，只余寂寥。

哑娘再没有看地上的墨渍一眼，只是万分珍重地擦拭了一下手中的枪，步履缓慢地向城堡走去，最后停在了丁香树下，不再有任何动作。

众人看着眼前的变故，均是满眼的不解。

他们本来都已经做好了准备，打算杀死公爵后就放火烧了哑娘。

但是哑娘的一系列行为属实不在大家的意料之中。

只有阿莫在发了一会儿呆后说到，“如果林渊哥哥被人杀掉后取代，我也会这样做。”

林渊闻言歪头给了阿莫一个暴栗，“你哥我好得很！”

周玖笑看着两人的打闹，注意到旁边已经许久没有出声的王楚江，笑问，“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