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后(1 / 3)

四海无战,便是笙歌醉太平。

大历朝多年未有战乱,时人京城内乐舞伎坊兴盛。

近年来因着一位屈娘子,绮罗坊于这京都内可谓风头无两。

要说这屈娘子,真真是一妙人者也。

据说她常戴帷帽,少见其真容,却实在是琴艺高超,追捧之人诸多,向来奏与不奏也只凭她心意。

沈煜承平日多爱附庸风雅,又自诩君子风,便也乐意花些钱财捧着这位伶倌人,瞅着那孤傲的模样倒也是有一番滋味,今日来这绮罗坊想再点屈娘子作伴,却被告知屈姑娘近来身子不适,都不待客。

登时便发了脾气,将屋内一通摔打,指着坊内的小厮怒斥。

“你们是个什么腌臜东西,也敢甩本王的面子,她屈媱不是卖艺不卖身吗,身子什么适不适的,今儿她若是不来,本王即刻便派人封了你这乐坊。”

沈煜承眼神阴鸷,面上狠厉,俨然是发了大气性,几个小厮互相觑了觑,遂即有人再去请屈媱,剩下人附着笑安抚这位雍王殿下。

彼时,屈媱正接过婢女递来的纸条。

雍王至,疑以叩实,察而后动。

看过后将之置于烛火上,见前院小厮扣门,问清缘由,屈媱却笑了。

那厢雅间已然重新布置一番,掌事连番赔罪,又打发了别人,亲自于雍王旁伺候着。

不多时,见一清丽美人抱琴入内,缓声行礼。

“屈媱不知殿下驾临,实有怠慢,今日坊内清场,媱独为殿下弹奏可好?”

女人并未如往常般遮掩容貌,反倒是好好妆扮了一番,却是生的冰肌玉骨。

这位屈娘子向来清冷,而今不知为何却肯这样放下身段,沈煜承颇为自得,便故作大度。

“罢罢,本王不欲与你这小女子计较,屈娘子既是身子不适,就别弹那劳什子琴了,过来陪本王浅饮几杯,且算饶你们不敬。”

“既然殿□□谅,媱便却之不恭了。”

本以为这伶倌人不肯堪这般折辱,哪知她竟放下琴,还吩咐婢女去取酒来。

“殿下,这酒乃是妾取今春三月间的桃花所酿,如今入冬暖生香,却饮这桃花酒便似春晖了。”

酒香扑鼻,虽不可与宫中琼浆所比,也是馥郁雅致。

美人倚案,红袖添香,沈煜承腹中憋着气,酒一杯杯下肚,很快便醺意上涌。

男人的手开始不老实,先是拉着屈媱的手叫她给自己喂酒,然后顺势就摸到腰上去,将人往怀里带。

屈媱身子僵了僵,被这种腌臜人碰过的地方引起阵阵不适。

只她并不挣扎,强忍恶意,状似宽慰,“今日殿下似有不爽,媱虽愚笨,却也愿做解语花与您排忧。”

沈煜承闻言冷斥道你懂什么,又大着舌头混混沌沌,本王从来看上的人还没有不得手的,将来定叫那些看不起他们母子的人后悔云云。

屈媱皱着眉,这人前言不搭后语,在胡乱唔哝些什么?

她正要哄着沈煜承再说些话,猛地被人抓着肩膀,屈媱吃痛一声。

沈煜承面色阴沉,瞪着她的眼,“你也觉得本王配不上廖氏那门亲事?”

屈媱随即镇定下来,还未开口,眼前男人却眼睛一翻,昏厥过去。

冀威与身后收起手,接住往下滑的沈煜承,眼神询问屈媱没事吧,见她摇头,方将沈煜承扶到桌案上。

屈媱面色稍霁,观雍王之言,看来他们母子的打算是不成了。

冀威不再逗留,回去向沈戎河复命。

·

皇宫内,太极殿。

永晟帝立于桌前,挥笔写着大字,心情似是怡然。

御前太监微弯着腰,侍候在一旁,心里却是战战,打着转思索如何开口,面露难色。

永晟帝暼他一眼,悠悠道,“说吧,什么事把你难为成这样?”

刘公公陪着笑,他是御前伺候惯了的老人儿了,什么风浪未曾见过。

“回陛下的话,今晨,凤,凤梧宫那边来人说,说,皇后娘娘想要求见陛下。”

一句话叫他说的磕磕绊绊,却也由不得他不胆怯,永晟帝此时已然停下笔,润圆的笔尖沾饱了墨,滴落于纸面上,擅自晕开,不留一丝痕迹。

低着头,额角的细汗似乎都凝成珠垂落,刘公公大气不敢一喘。

只听过了良久,帝王低沉威严之声传来。

“皇后有什么事?”

刘公公连道:“传信宫女未曾言明,说娘娘吩咐拿了东西给陛下看。”

永晟帝默许之下,刘公公将东西呈上来。

素色锦盒之内一只小小金锁。

不过是最寻常不过的平安金锁,锦盒四周都略有磨损,金锁被保存的很好,想来主人时常抚摸却又极为珍重。

永晟帝看着这小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