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钦钦在虚空中走了许久，四下里无一丝光亮，她一边探查一边移动，大致摸查清楚周围的环境。

她坠入了一个大坑或是悬崖底下，四周石壁封闭去路，只有脚下一片平地可供移动。这里没有风，没有声音，没有生息，连空气都是冰冷冻结的。

梦境里没有白天黑夜一说，也就没有时间。本质上虚空是一种亘古恒长的黑暗境界，身处其间的人，以时间为牢，不得脱逃。如此说来，那只大妖定是藏在虚空的某处，花钦钦几番查探，却没有在空气中发现丝毫妖气，这不太对劲。

花钦钦警觉起来。所谓的盘龙大妖的梦境听起来便让人不寒而栗，加之黑暗的烘托，令她紧张不安。

“小魅妖，小魅妖……”

远处突然传来轻轻的呼喊声。花钦钦被这声音吓了一跳，手忙脚乱便要念咒结印，可忽然辨出其中音色，愣怔了半晌。

“是、是你吗？小狐狸？？”

“小魅妖，救救我，我好疼啊，抱抱我吧……”

小狐狸声音虚弱，带着哭腔，但他的音色是少年的清甜感，极易辨认。花钦钦顾不了害怕，赶忙往他那处跑去。

“我不是被梦境迷惑了吧？你真的还活着吗？”花钦钦在黑暗中穿行，靠得近了才感觉到几缕妖气，这验证了他确实还活着，但周遭妖气稀薄，可见他状况脆弱不堪。

“小狐狸，真的是你啊！”

花钦钦来到他身边，掌心凝出一团光芒，恰好照亮他白皙的侧脸。少年转头看着她，眼睛朦胧，神情凄楚。他白衣上渗着斑斑血迹，肌肤薄如纸片，划满细而深的痕迹。虚空的寒意令他瑟瑟发抖着，屈膝缩成一团。

他透过光芒看见那张脸，像看见久违的希望，爬到她脚边，伸手抱住她的小腿。

“小魅妖，救救我，保护我。”

花钦钦蹲下身，将他扶起。掌心触碰到他冰凉的肌肤，吓得一抖。

“小狐狸你怎么了啊？大魔头对你做了什么，你怎么变成这样了？”花钦钦将他的身体抱在怀里，瞧他发抖害怕的样子，心底窜起来一股火，“大魔头说他杀了你，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在我昏厥之后他都对你做了什么啊？你身上的伤都是他刺的对不对？我倒下之前看见他将剑阵射入你的身体，那么痛苦，你怎么承受得住啊？小狐狸，你告诉我，我帮你出这口气！”

白泅缩在她怀里，身体还是颤抖不停，他缓了缓，控制住发颤的唇舌，看着她轻声道：“宁枭尘杀不死我，他只能毁了我。你还记得我给你的手链么？那是用我的心血凝造的，在你力量的蕴养下，它已与你的灵息融为一体。心血是我的半条命，有你在，只要手链不毁，即便我受再大的痛苦，也有半条命在。”

“宁枭尘只是毁了我的身体。千百道剑阵之下，我骨肉分离、血溅四方，但我的魂魄逃逸至手链中，得心血休养，已无大碍，你如今看见的我便是心血重塑的新身。你进入梦境的时候，我被一股隐力震落出来，这里似乎充斥着某种强大力量，它于妖而言极有助益，竟加速我的修复。宁枭尘让你来此的目的，便是为了这力量吧？”

花钦钦对他的聪明感到惊讶，“果然你会说世界上最了解宁枭尘的人是你啊！大魔头把我丢进来，就是为了那只盘龙大妖，他说我杀了它，就有六阶之实了。”

“宁枭尘心够狠，盘龙大妖岂是你轻易能杀死的？”白泅恢复一些，从她怀里爬起来，正色道：“你可知那盘龙是何物？”

花钦钦从字面意思分析：“它是一条龙？盘着的龙？”

“盘龙是天妖皇的一个分·身。”

“天、天妖皇？他不是很早之前就死了吗？死了怎么还会有分·身？”花钦钦心情顿时沉重起来。

“天妖皇是死了，但他的力量没‘死’，你刚从妖皇山上下来，你也知道那是一座处处充满妖力的灵山。如今的妖族大多是从妖皇山上自然孕育诞生的，你以为一座山凭什么能凭空诞出生命，千年不绝？”

“你是想说是天妖皇的力量催生了他们吗？”

白泅点点头，“妖力创造千万妖族，本质上他们都是天妖皇力量的一个分·身。这些分·身中平庸者众，但也不少出现天赋卓绝的大妖，继承他最精粹的那部分力量，盘龙便是精粹力量诞化的一个分·身。”

“小狐狸，你怎么越说我越害怕了，盘龙那么厉害，我哪有胜算杀了他啊？”花钦钦斗志颓丧，感觉自己进了一条死胡同，“况且大魔头说它死而不僵，怨念盘桓在虚空中三百载，他一定比死之前还厉害了吧？我还打什么打呀，投降算了吧。”

“不，你有胜算。”白泅注入力量至她心间，沉寂的妖皇心被力量唤醒，在她胸膛上迸发出一片血红妖光。

“宁枭尘伤我之前，我从他手中夺走了妖皇心，后来在你奔来救我的时候，我将一团红光打入你的心中，那光便是妖皇心。你体内已有两颗妖皇心，它们承载着天妖皇大部分力量，你只需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