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芙此时正忙着救人,无暇他顾。
牵丝此毒,本就难解。
更别提这些人还中毒已久,想要根除绝非一朝一夕之事。
中毒的一共有五个人。
宋芙先一一查看了五个人的情况,然后根据毒素侵入的情况开出了药方。
然后才开始进行治疗。
汤药,佐以针灸,再耗费时日将毒血缓慢排出……
工程量不可谓不大。
尽管宋芙的头还有些昏沉,但还是保持了她应有的水准,不能也没有出半分差错。
她一早便过来。
等她做完初步的治疗,已到了午时。
张作全程跟着她,此刻都不由得心生敬佩,忍不住道:“宋大夫,您辛苦了,午饭已经备好,您先吃些东西吧。”
“好。”
宋芙揉了揉肚子,倒也没推辞。
她确是有些饿了,只是从床边一站起来,便觉脚步有些头晕。
脚步虚浮的跟在张作身后,往前走,忍不住晃了晃脑袋。
忽觉眼前一黑……朝着前方倒去。
下一秒,她便落入了一个宽厚的怀抱,绝算不上温暖。
这怀抱带着一股子的冰冷与血腥味。
程钰戴着面具,将人揽住,心里有些懊恼。
他早下定了决心不在她面前出现,可看她要摔倒……还是没忍住。
而且,她状况不对。
他抬手碰了碰她的额头。
“你病了?”
棋雨忙上前,就要将自家世子妃从外男手里接过。
说话的语气也带着些许埋怨之意,“可不是嘛,我家世子妃还病着呢,便被夤夜司的人喊来看诊……”
她家世子妃几时受过这样的委屈?
程钰沉默片刻,道:“抱歉。”
这下棋雨倒是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她实则是有些怕影司使的。
宋芙只是一时的头晕目眩,此刻被棋雨扶着,也能站稳。
她正要说话,却见影司使已看向她,眼神莫测,“喝药了吗?”
宋芙:“……早上喝了。”
她莫名有点心虚。
她话音落下,一只大掌便伸到她面前,“药方。”
“啊?”宋芙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忙说:“那几位患者的药方我已拿给张大人……”
“你的。”影司使打断她的话。
顿了顿,再次开口,“我命人给你煎药。”
宋芙有些犹豫,“不用麻烦了吧。”
让夤夜司的人给她煎药?
不敢想不敢想。
程钰也不说话,黑沉的眸就那样定定看着她。
许久,终是宋芙败下阵来。
“我现在去写。”
她转身提笔写了一个方子,递给程钰,“劳烦影司使了。”
这一眼看去,她才瞧见影司使手上今天多了一副薄如蝉翼的黑色手套。
影司使拿着方子离去。
张作这才一脸歉疚地走过来,“宋大夫,此事实在抱歉。”
宋芙摆了摆手,“没事。”
她能理解,救人心切。
况且那几人的情况也确实不能再等。
宋芙病着,哪怕真饿了,食欲也不是很好。
强逼着自己吃了一些食物之后,才终于想起另一件事,“孟公子呢?”
张作忙说:“宋大夫放心,孟公子一切安好。”
“您要是想见他的话,我现在就可以去把人叫来。”
宋芙正要回答,便听门口传来影司使的声音,“宋大夫需要休息。”
影司使的声音硬邦邦的,进门时还瞧了张作一眼。
张作只觉背后一凉,当即低下了头。
影司使的手中端着一个托盘,上面除了一碗药,还放着一小碟饴糖并一碟蜜饯。
宋芙瞧的愣了一下。
“喝药。”
影司使将托盘放在桌上,对宋芙道。
“奥。”
宋芙答应一声,乖乖端起药碗,正要吹吹,抬手才发觉温度刚好。
她便捏着鼻子将药一口饮尽。
而后往嘴里丢了一块饴糖。
影司使这个人……还蛮细心的嘛。
宋芙喝了药,这才说:“影司使,那五人的情况我都已看了,今天也进行了初步的治疗。”
“但解毒并非一日之功,我预计至少要一个月,接下来我每隔两天会过来一次,夤夜司这边可方便?”
若是不方便,把病人安置在外面也挺好的。
起码不会像来夤夜司这般叫人觉得压力大。
“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