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不光是围观的群众,就连江丑儿都疑惑的抬起眼,看向小二,而后目光一扫,竟然发现,县太爷以及师爷的表情丝毫看不出意外。
内心讽刺的一笑,果然,想动富贵楼实在是没那么容易,不论如何,县太爷不看僧面看佛面也不敢真的搞垮富贵楼。
富贵楼有背景,她是知道的,只是看起来,这背景可比她想象中大的多啊,不然也不至于让县太爷怕到如此地步。
刚才她已经看到师爷与衙役的动作,只是一时间没有明白缘由,如今看看小二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她似乎想明白了缘由。
不愧是官场上混的,左右逢源玩的还真溜!
这波操作实在是漂亮,就算证据确凿又如何,抓一个小二出来,牺牲无关紧要的人,了结此事,对富贵楼来说顶多就是人气下降一些。
其实只要好好运作,过不了多久,人们淡忘了此事,富贵楼依旧红火,而县太爷既卖了富贵楼人情,又平息了民愤,自己还得说感谢他主持了公道,真是一举多得。
“那你说说,为什么要雇凶伤人”
县太爷一脸严肃,直视下方跪在地上一副颓然的小二。
小二也不啰嗦,甚至有些烦躁的加快语速,就像是想要抓紧时间快点说完了事似的。
“因为我看她家生意好,就嫉妒,所以找人教训她一下,就这么简单,都是我做的,我认罪,甘愿受罚”
听他说完,县太爷怒目圆瞪,狠狠拍了一下惊堂木,惊堂木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大胆狂徒,竟然敢光天化日指使他人行凶,来人啊,先打他十大板,以儆效尤!”
一旁早就准备好的衙役,拖着人命的小二出门,不多时,小二凄惨的叫声响彻整个衙门。
再次出现,屁股上都是鲜红的血迹,整个人是被两名衙役拖着进来的,面色惨白的就像是马上就要驾鹤西游了。
被扔在地上,小二强行撑着身体,声音都在发颤。
“大人明鉴,小人认错了,都是我因为嫉妒心作祟,犯下大错,我愿意接受惩罚”
不过由始至终,这个罪魁祸首都没有说出一个字对江丑儿的歉意,那模样明显就是还记恨着江丑儿。
县太爷捋了捋本就不多的胡子,与师爷对视一眼,俩人微微点头。
“此等罪恶多端的小二,我就判你去劳改场工作三年,你可服”
小二闻言,虚弱的点点头,没有办法,只能把委屈咽进肚子里。
毕竟掌柜的说了,只要他愿意去定罪,等他放出来,掌柜的就提携他做大厅的管事,这么好的机遇,不是轻易能够得到的。
要知道,如今的掌柜的就是从大厅的管事,一步步爬上来的,所以他觉得不亏,未来的吃几年苦又算的了什么。
所以他一狠心一咬牙,同意了掌柜的建议,自愿去扛下所有罪责,牺牲自己了却此事,如此一招弃车保帅,也算全了富贵楼的清誉。
“大人明察秋毫,小人心服口服,愿意受罚”
县太爷的面色微微缓和,满意的点点头,而后看向那四名歹徒,再次开口。
“你四人因为钱财就出手伤人,还好江家娘子并未受太大的伤害,不过你们的罪行也是罄竹难书,我判你们四人收监半年,可服否!”
“服,服,服,服”
四人脑袋点的跟小鸡啄米似的,他们这种混混,进个牢房就像回来一样普通,甚至还有些庆幸,虽然教狱里环境实在是糟糕,但是总比劳改场来的好一些。
最后县太爷看向江丑儿,开口询问。
“江家娘子,你对这样的结果还算满意否”
江丑儿被点到名字,终于可以开口说话,不过心里却并不舒服。
不过还未等她开口接受现实,一旁一直沉默的煜儿先行开口。
“大老爷,小儿我有话说,我娘出事,三到四次的与富贵楼有关,就算是他们手下的人动的歪心思,他们也有监管不力的责任啊”
“而且,我娘受惊过度,如今已经痴痴傻傻,你让我们孤儿寡母可怎么生活下去”
“以后我娘一听到富贵楼这三个字就害怕,我们可如何在这镇上立足,所在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我也怕在误会的人家富贵楼,您说是不是”
煜儿年纪不大,字里行间却透露着铿锵有力,句句在理,让人无法反驳。
江丑儿微微一愣后,很快明白了煜儿的意思,赶紧闭上嘴巴,眼神涣散,就像真的痴傻了一样。
县太爷被这么一问,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答,沉默了一会才说道。
“那以后就让富贵楼不许靠近你家,不然一旦出了任何事,不管与他家有没有关系,他家都要负责”
县太爷如此说,表现上是保护了江丑儿母子,其实何尝不是保护富贵楼,如今两家闹到如此程度,对谁来说都不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