煜儿开始是愕然,然后是抗拒,反应过来,赶紧用双手试图推开她的怀抱。
“我,,我可以自己,,”
下半句话,他却硬生生的说不出,江丑儿一身半湿的衣服,馊水味夹伴着汗味,十分难闻。
煜儿明亮的眼珠定格在江丑儿手腕上的划痕上,看样子似乎是刚刚受伤的。
还能看到隐隐渗出的血水,在少女的皮肤上,是那么突兀又碍眼,那一抹红,深深的刺痛了煜儿的眼睛。
再想想她拿回来的药,煜儿十分聪明,一瞬就猜到了答案,都是为了他吗?
眼见煜儿停止挣扎,江丑儿赶紧趁机用竹勺盛上刚刚煮好的药,贴心的吹了吹,又自己用嘴试了试,确定不太热后,才递到煜儿嘴边。
“有点苦,不过良药苦口,克服一下吧”
煜儿闻着那味道并不好的药汤,并没有小孩子应该有的哭闹拒绝,没有迟疑,一口而尽。
这点苦,对着他曾经经历过的,又算的了什么。
见煜儿十分配合,江丑儿非常欣喜,这孩子还挺懂事的,不枉她费了那么大劲去采药。
喂完药,江丑儿变戏法似的从衣袖中掏出几枚黑色小巧的野果,塞入煜儿口中。
这叫龙葵,有甜味,是她昨天碰巧看到的,只不过因为匆忙,没摘几颗,好在多少也可以解药物的苦味。
“怎么样好吃吧,我特意给你带回来的”
江丑儿笑嘻嘻的对着煜儿比比划划,故意想要逗孩子开心一点。
煜儿苍白的脸上,只有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愣愣的盯着江丑儿,口中那一丝丝的甜味,让他冰冻的心,微微颤抖。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感觉从昨夜开始这个丑女人就和以前不一样了。
曾经的江丑儿总是脑袋垂的低低的,不爱说话,也就比哑巴能多说几个字,才不会这样滔滔不绝。
对他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只能说没饿到他,多少会给口饭吃。
但是因为他大小便无法自理,即便她不说话,也能看出她脸上的嫌弃,或许只不过是不敢开口对李大壮说不想要他而已。
正因为如此,煜儿尽可能的少吃,少喝水,不愿意每次看到江丑儿那嫌弃的眼神,或许自己真的是多余的吧。
即便身体上已经长出褥疮,也没有开口求助,只是自己默默的忍受着痛苦。
见煜儿不开口,江丑儿赶紧停下了自己的喋喋不休,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温度已经降低了很多。
看着瘦骨嶙嶙的孩子,转念一想。
“煜儿,你是不是饿了,你等着娘去给你做好吃的”
说完帮煜儿重新躺下,盖好被子,风风火火的就走出内室,只留下煜儿歪着脑袋,喃喃自语的说。
“还真的不一样了”
江丑儿现是拿起兔子,拿到屋外,熟练的开膛破肚,扒下皮毛,说起来这也是祖传手艺了。
她家好几代都是屠夫,这种活她从小看到大,别的小女生看到小虫子吓得花容失色的时候,她都已经可以独自杀猪宰羊了。
直到她这里,终于是改变的屠夫的命运,算是鸡窝里飞出了凤凰,靠着努力逆天改命了。
将兔子的肉切成块,用盆泡去血水,又将采来的野菜清洗干净,刚想下锅,又顿住了。
就算没有其他调味料,是不是也得加点盐巴啊,看着被打砸抢过的厨房,江丑儿一个头两个大。
江丑儿起身出门,眺望远方,那里有一座小房,应该是离她最近的邻居了。
李大壮这房子,其实都出村了,以前是废弃没人要的,因为他娶妻了,就被家里撵出来了,美其名曰长大了该分家了,来到这个破房子,说起来也有十几年了。
本家对他并不好,而且却是个愚孝的人,对后母十分孝顺,可以说是言听计从,每个月除外赚的钱,大部分都得孝敬后母一家。
江丑儿回屋拿上破碗,装上两只剥好皮的兔腿,有时候为了吃口食物,豁出去脸面并不算什么。
端着这一碗兔腿,江丑儿来到那最近的一户邻居家,深吸一口气,敲了敲门。
很快,屋内传来一声回应。
“谁啊?”
江丑儿赶紧回答,并且挤出笑脸。
“我是住在不远处的,李大壮家的”
屋内传来稀疏走路声,最终一名皮肤黑黑的妇人打开一丝门,有些疑惑的伸出脑袋问到。
“啥事?”
其实江丑儿和她并不算熟悉,因为本来的江丑儿对自己的外貌十分自卑,总是低着头不吭声。
江丑儿赶紧举起破碗,陪着笑,低声开口。
“嫂子,我家没盐巴了,我用这兔子腿跟你换点盐巴行不”
妇人微微一愣,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江丑儿主动说话,配上谦卑的态度,让她丑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