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小院儿乱成一团,顾三也不知跑到什么地方去了,到她们走之前还没回来。
顾昕见阮池欢这样就知她在想什么,忍不住撇了撇嘴,却正好被看见。
“昕昕,你是不是早想到了?怎么不知会你娘亲一声?”
阮池欢又好气又好笑,戳了戳顾昕白嫩的小脸。
“那个坏叔叔不是天天说,娘亲不辞而别,就是丢下我们不管了吗?那他今晚才是真的走了呢,何必找他?”
这话倒也没毛病。
阮池欢愁得在房中转圈,万一顾三真是顾九宸,以后知道亲儿子这么坑他……
不对,她应该担心顾三怎么找过来才对!
与此同时,藏身在密林后的顾九宸鼻子痒得厉害,不知是被谁念叨。
“大哥,你怎么了?”
正在听顾九宸部署的手下面面相觑,总觉得老大今日有些心不在焉。
“若是匪徒偷袭,你们顺着这条路断他们粮草便是。”
顾九宸却不回应,言简意赅地结束了部署,出来得太久,也不知会不会被那个鬼精的女人发现?
”往后无事不要轻易与我联络,免得暴露身份。”
“是!”
手下齐齐应声,正要离开,却见顾九宸留在小院的暗桩匆匆赶到。
“大哥,不好了,李金柜带着官差把嫂子他们围了,说嫂子她拐带李家闺女,要各打三十大板呢!”
“什么?”顾九宸变了脸色,脱口而出道:“那她人怎么样,还受不受得住?”
一旁手下颇为意外,老大之前对不是对嫂子颇有意见吗?怎的如今这么上心了?
“快说啊!”
见手下还在发愣,顾九宸心下烦躁,立即叠声又问了一遍。
“我,我不知道。”
暗桩是真的不知道,只能硬着头皮回答:“李金柜带去的官差太多,我又急着回来报信,怕是……”
“废物。”
明明是顾九宸自己下过的命令,不必干涉阮池欢生死,现下却是真的生了脾气,领了手下就要去救人。
那女人平日磨破个脚都要念叨好久,三十大板,还不知疼成什么样子了!
众人领命,再顾不得会不会暴露身份,用最快的身份随顾九宸往小院赶去。
尽管已在心里做了最坏的打算,待看到小院内空无一人,顾九宸还是变了脸色,半晌说不出话来。
“那地上是谁的血?”
院口四散的血迹让顾九宸目眦欲裂,在战场上不知见过多少生死,此刻竟也怕得厉害。
“这里还有些挂掉的衣衫碎片。”
其中一个手下眼尖捡了半块碎步,看着便知是流民身上百经磋磨的麻衣,顾九宸这才勉强松了口气。
“他们人呢?”
“属下已让人去查了。”
上次见到顾九宸这般,还是南疆军被敌营算计死伤惨重之时,手下噤若寒蝉,没一个敢说话的。
终于,半柱香过去,天已经快蒙蒙亮了起来。
“查到了,青城的官差说嫂子被李金柜请到府上去住了。”
“真是好大的手段。”顾九宸却会错了意,以为阮池欢是被强行带走的,眼底已有杀意闪现,“去给我把人带过来。”
李金柜这样的杂碎是迟早要除掉的,只不过或早或晚,顾九宸已起了杀心。
“嫂子,嫂子是自己跟着去的。”手下见状连忙解释,听说李金柜原本是要行刑的,但被嫂子拿出的酒说动,想要一道做酒楼生意,才邀请去李府住的。”
“酒楼生意?”
众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如今灾年又刚闹过蝗灾,百姓们颗粒无收就算了,竟还有人想拿着人命换的粮食去酿酒吗?
难怪顾九宸先前一直对阮池欢心有不满。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顾九宸一时竟有些说不上话,阮池欢这样唯利是图的女人,为了银子甚至不惜踩着百姓的尸骨和李金柜的合作,这样的女人,他竟然忍不住挂心她的安危!
“你们先回南疆,此时我自会解决。”顾九宸眸色阴沉,“若我爹娘问起我,就说我很快带着昕昕雪雪回去便是。”
“是!”
一夜难眠。
阮池欢昨晚纠结片刻,便实在挡不住睡意歇下了。
毕竟她刚来李府,李金柜怎可能会放她半夜出门找人?肯定会以为是她想跑路找的理由。
果然,清早李金柜一睁眼,就迫不及待地带人找到了阮池欢那。
“这些都是我府上手艺出众的酒娘。”李金柜看着颇为自得,“你昨日不是说酿酒需要人手?从中随便挑几个便是。”
“李员外莫急。”阮池欢根本不会酿酒,会让李金柜的人留在身边才怪,慢悠悠地转移起了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