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说身上就剩一两银子?”阮池欢朝顾九宸走近,面色不虞,“顾三,顾公子,看来你身家很丰厚啊!”
见阮池欢伸手,顾九宸眼疾手快地护住了腰间的钱袋,他钱袋的夹层里,确实还存着几张大额的银票,在这灾年租马车足够了。
但这银票顾九宸能有,顾三却不能有。
“你听错了。”顾九宸面不改色地否认,“我是说,我或许有挣马车钱的办法。”
“不用了。”阮池欢却好整以暇,说出来的话让顾九宸变了脸色,“顾公子不是急着去南疆从军,我们拖家带口的,就不耽误顾公子的大事了,你先走就是。”
有那么一瞬,顾九宸真的怀疑阮池欢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要不然怎么那么急着赶他离开?
“怎么?”阮池欢语气越发强势,“顾三公子不急着去投军了吗?”
两人的距离靠得有些近了,顾九宸还未开口,垂眸正望见阮池欢柔嫩白皙的颈线,喉头微紧,恼火的离开视线。
这女人在外男面前就这样不知分寸吗?真是不检点!
顾九宸都有一些说不清心里的火气从何而来,干脆转身离了房,只留阮池欢茫然的站在原地,对着刚进来的顾若熙问:“顾三他吃错药了?”
“不知道。”顾若熙却招手让她往院中看,“那孩子真是手脚麻利,几下就把院子收拾好了,我都没能插上手。”
阮池欢却瞧出些不对,院子是被扫的干净,可……
“只有婉芳一个人扫吗?她妹妹呢?”
“没瞧见。”顾若熙没有多想,“许是今日受到惊吓,在房中歇息呢。”
此时暂且不提,当晚阮池欢去了灶台,空空如也的台面实在是让人心慌。
许是托李金柜的福,青城但凡能吃的东西都格外贵,比其他城镇翻了两三倍的价格还不止。
无奈,阮池欢只能先腾出些野菜干煮了锅清可见底的粥,半点滋味都没有,好在没让人饿着。
尽管如此,李婉芳和李柔芳还是喝得格外珍惜,阮池欢煮的粥多,李婉芳喝完半碗就抢着去洗碗了,谁劝都不肯再添饭,倒是李柔芳足足喝了两碗半。
往常都是阮池欢煮饭,顾九宸收尾刷碗,现在多了个李婉芳,竟是连半点琐事都不用自己干了。
“婉芳,别忙了!”还是阮池欢板起了脸,才叫停了一直干活的李婉芳,惴惴不安地走了过来:“姐姐,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事?”
“你确实做错了。”阮池欢叹了口气,“我只是顺手帮你一把不足为提,你这样什么都抢着办,会让我觉得我是个罪人。”
阮池欢可不像李婉芳她爹,有手有脚地还要指望一个孩子干活,“现在都已经进城了,你不妨好好想想以后和妹妹怎么过活。”
救急不救穷,这是阮池欢想告诉李婉芳的第一个道理,好在她懂得也很快,打算第二日便在城中找些能做的差事。
“慢慢来,不用急,若是在青城找不到合适的,你也可以带着柔芳跟我们一道去南疆住,那里可比这好多了。”
顾九宸闻言不禁多看了阮池欢一眼,“说得你好像去过一样。”
“我是没去过南疆。”阮池欢不以为意地摆手,“但是我也没见过青城这么贵的物价,说不定是个发财的好地方。”
发什么财?
可惜阮池欢根本不给顾九宸解惑的机会,说完这话便带着顾昕顾雪回主屋去了,顾九宸和李家姐妹则是分别住在偏房。
夜幕深沉,阮池欢的小院外却骤然多了许多举着火把的官差。
阮池欢睡在离窗边最近的位置,被窗外的火光晃醒,猛地清醒了过来,“发生什么事了?”
“嫂子。”
顾若熙比阮池欢醒得早一点,急急地拿着外衣往她身上套,“是咱们白日见过的那个富商,他带着官差和李父说我们拐带孩子呢!”
“什么!”
阮池欢一个激灵,当即反客为主收拾妥当,让顾若熙留在房内看好顾昕和顾雪,才大步往外走去。
“阮娘子。”李金柜开口便叫穿了她的身份,如今青城对他来说可没有秘密,随便差几个租户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
“李员外,不知道陋夜上门所为何事?”阮池欢的太极打得滴水不漏,好似刚看到李金柜身后的官差,“还有这些官爷?莫不是丢了什么东西?”
“丢东西事小。”李金柜冷哼一声,“可担心的是人家丢了孩子,阮池欢,你可认罪!”
阮池欢在心里暗骂了一声死胖子,果然是个锱铢必较的性子。
招来这么多官差围院,就算是顾三也打不过啊!
阮池欢一愣,这才留意到顾九宸的房门半开,顺着那半条缝往里看去,被子整齐的叠在榻上,他今晚根本不在!
“阮池欢!”
李金柜见阮池欢还敢分神大为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