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绯咬了咬嘴唇问道：“你现在怎么样？”

“还撑得下去。”他的声音比刚才松懈了一点。

顾绯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什么，倒是他继续说：“如果你被网络上的那些人攻击了，不要回应，一切交给我来处理。”

“谢谢你！”顾绯道谢。

盛江南淡然道：“不用谢，我是我该做的。”

“我也会保护好我自己的。”顾绯说。

“嗯。”盛江南应了一声，随后电话里陷入沉默。最后顾绯说：“没其他的事情就挂了吧？”

“嗯，挂吧。”

盛江南没有即刻回灵堂，外头的空气新鲜些，他需要醒醒脑子。准备给邵明明打电话的时候，周善志出来找他：“原来你在这里。”

他问他：“有事？”

周善志看着他，好一会儿才说：“网上的那个帖子，我想来想去，只有明明会发。我希望……”

他的眼神里有一丝请求，盛江南摸了摸裤子口袋，问他：“有烟吗？”

周善志连忙掏出来，给他递上并且殷勤地帮忙打火。盛江南深深吸了一口，吐了吐烟屑，这才用一种无奈的语气说道：“明明那个人聪明是聪明，但做事情总有些激进，这样不好。”

“以前她真不是这样的人。”周善志痛惜地说：“以前她热爱音乐，热心善良。”

盛江南嗤笑道：“那是我把她逼成今天这样的吗？”

周善志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其实人总是会变的。”

盛江南看着天上散落的几颗星星，把手里的烟抽完了才说：“你放心，我不会责怪她的。”

周善志说：“我替她谢谢你。”

盛江南把烟头踩到地上：“不用，你是你，她是她。”

“进去吧，外头风大。”周善志说。

盛江南点头，跟在他身后走进灵堂。

那个帖子影响力很大，不久之后盛氏官方账号和盛江南、顾绯个人的社交账号下都有许多网友纷纷留言，询问事情的真伪。

于峻和公关部的人在办公室加班，监控舆论。

杨清婉的遗体告别会在第二天举行。因为盛江南影响力很大，来了许多的人，政界商界世家，就连盛氏集团的员工都来了三分之二。

此时，盛氏的官方网站上出了一则公告。公告上说，盛氏总裁盛江南母亲意外身亡，目前正在举行丧礼；他已与顾绯友好协商，办理离婚手续，和平分手。希望广大网友不要轻信谣言，明辨是非，给双方一点私人空间。

公告一出来，所有人都感到震惊。在告别会上，盛启明找个机会问盛江南：“你跟顾绯是什么离婚的？”

盛江南冷漠地回答他：“就在前天。白天跟她去领了结婚证，晚上就收到我妈去世的消息。”

盛启明拍拍他的肩膀：“难为你了。”

网民很同情盛江南，单离婚这件事情就挺难受的，接着又遭遇母亲突然去世，这个有钱的男人还真是可怜。至于顾绯的车祸是不是杨清婉所为，没有人去追问真相，毕竟她已经去世了。

盛氏公关部顺着这个风向，把舆论引到大家留言讨论自己悲伤难过的时期。

顾绯的个人账号没有受到冲击。她出车祸在医院住了那么久，这才出院就离婚，其实也不比盛江南好过。网友们还安慰她，让她养好身子，坚强地生活。

顾绯发了一条动态：我很好！

还配了一张图片，里头是一本法医专业书和读书笔记。

反应最大的有两个群体，一个是写他们同人文的作者，在看到公告之后，把之前写的文章都删掉了；另一个就是“盛总今天离婚了吗”的超话广场，发起人和网友都在热烈讨论，细数他们离婚前的种种异常形为，甚至把两个人的生辰八字都分析透彻，还猜测她是不是和谢敬走到一起。

顾绯面无表情地看完那些文字，退出广场。

从前天晚上醉酒回到家里，她就没有出过门，感觉好久没见到外面的泥土。她去卫生间里洗了一把脸，换上一套深色衣服，便出门去。

在楼下遇到了宋阿姨。

顾绯跟她打完招呼就想离开，宋阿姨叫住她：“顾绯，听说你离婚了？”

她笑着点头说：“宋阿姨，你的网速挺快，这么快就知道了。”

宋阿姨叹一口气，用怜爱的眼神看她：“你时不时地上热搜，我想不知道也难。你原来是盛氏的老板娘，不好上门找你聊，怕你误会我别有目的。今天晚上到我家吃饭去？我记得你爱吃手撕鸡，晚上我给你弄这个菜。”

顾绯的眼泪瞬间忍不住冒出来，她低下头去，不想让宋阿姨看到眼泪：“宋阿姨不用了，我晚上还有事。”

声音出卖了她。

宋阿姨拍拍她的肩膀：“周末晚上还能有什么事？你别怕，我家里没别的人，就我老太婆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