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欢赶到牛棚的时候,那里已经围了不少人了,他们家好久没这样,大家以为是转性了。
结果走了惹是生非的夏清嘉,又开始对夏琼楼这样。
“那夏家的老二不是挺老实的么,我看他比两个兄弟都强,怎么还挨揍了?”
“是啊,小伙子干一个月,吃苦费力的,都瘦成啥样了,还不赶紧给补补咋能这么打呢?”
院子里的夏明君正拿烧火棍狠狠抽着夏琼楼,这小伙子也是和倔驴似的,跪在地上一声不吭,忍得青筋暴起。
“夏琼楼,你是翅膀硬了吧,我还没死呢,竟然敢当着我的面打你弟弟?
我还没让你真入赘呢,你就不顺心找弟弟撒气,要是真的去了,不得把家里人都杀了?”
夏明君正在气头上,也不管什么家丑不可外扬了,听着夏清影哭的委屈,看着夏琼楼就更气愤了,只觉得自己的地位受到了挑衅。
何欢美目流转,观察了院子里的情况。
夏清影捂着被打肿的脸哭的伤心,看着二哥都是愤怒,还时不时让父亲打狠一点;
夏乘风扶着口齿不清的沈雅安看弟弟被打,眼底竟然没有一丝心疼。
垂下眼眸,何欢心里已经有了决断,看看,没了原主的供给,在贫贱生活中,他们果然已经烂进了根里。
“我,不娶,打死我也不娶!”
夏琼楼咬着牙,硬生生的逼出这几个字,知道会换来更狠的毒打,但是他不要这一辈子都被摆布。
果然,夏明君一听气的不行,扬手还要接着打,却被突然伸出来的手给拦住。
“夏先生真是好威风啊,在村里过的猪狗不如,反过来在这打儿子找脸面,”何欢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国家都主张婚姻自由,您是帝都来的新新人类,咋还也搞封建主义那一套?”
听到这话,夏明君的手一顿,眼神发虚,避开何欢的视线,含糊的说没确定给他定,就是商量而已。
那既然是商量,难道不是可以拒绝,也可以同意么,但是看夏琼楼这个德行,夏明君应该是不接受拒绝啊。
“人家好歹干了一个月苦力回来,不说犒劳犒劳,还得给人家打一顿,啧啧,这也就是夏琼楼,但凡是我,棍子挨我身上的第一下,你们牛棚就都得散。”
何欢的出现让夏明君很困惑,尤其她还一直向着二儿子说话,眼神在两人之间徘徊,瞬间懂了什么。
伸出手有些气愤的指着何欢,这个孽女,自己离经叛道也就算了,竟然还挑拨他其他的孩子。
“好哇,我说琼楼一向听话孝顺,怎么这两次都变个人似的,原来都是你蛊惑的。
何欢,如今我们闹到这个地步,是非对错我都认了,但是你怂恿琼楼太过分了吧,难道你就非得看着我们死了才开心么?”
“不不不,夏先生您理解错了,你家琼楼不是变了,而是聪明不想当大冤种了。
你们都把他推出去当苦力,当上门女婿了,他要是再不反抗,不得让你们按手术台上,卖肾卖肝卖心脏?”
夏琼楼适应了身体的剧痛,颤抖着抬头看着和父亲唇枪舌战的何欢,突然就觉得好羡慕她。
羡慕她的恣意,羡慕她能畅所欲言,羡慕她不受教条礼法的约束和父亲讲理……
“他是我儿子,我让他干什么就干什么,我生他养他这么多年,难道还有错了,何欢这是我们夏家的事,不用你过来装好人挑拨离间。”
“哎呦我的天哪,听听这话,你也不嫌弃臊得慌,夏琼楼是从你肚子里爬出来的啊?还你生的!!呸!
你这么厉害倒是让夏清嘉别干那些缺德事啊,你这么厉害,倒是让夏乘风的腿别瘸啊,就知道欺负老实人,知道为啥你们总是时运不济么,因为你们缺德。”
何欢步步紧逼的话,给夏明君气的直颤抖,最后扬起手就要打下来,结果她不仅不躲,反而好整以暇的看着。
果然,那只举起的手被牢牢握住,但却不是何欢想的薛尚武,鼻端传来淡淡的血腥味,扭头一看,夏琼楼正站在她的身后定定的看着父亲。
“您打我就行,不要打小妹。”
夏琼楼声音沙哑,眼眶通红都是血丝,却难得如此坚定的承认了何欢的身份。
而此刻,薛尚武也走了过来,将何欢牢牢的护在身后,他一出现,别说院子里了,就是围观的都瞬间安静下来,一副不敢大声喧哗的样子。
“好哇,好哇,你们这是联合好来欺负我们是吧,夏琼楼,这就是我平时教给你的孝道么?”
“别没事就拿孝道压人,要让子孙孝顺,老的也得有那个品德,你看看你现在这个德行,哪里有一点当年帝都儒商的风范,还是本来就是个伪君子真小人?”
何欢扭头和夏琼楼对视着,明明相似的双眸中,一个是明亮凌厉,一个却是暗淡伤心。
很明显,何欢让夏琼楼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