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薛尚武的病房离何援朝的不远,不过一连待了两天,也不见王大花过来理论,估计知道是她那宝贝儿子的错,没脸来。
反倒是刘阿姨每天都抱着乐乐过来,嘘寒问暖的,甚至亲手做饭菜,每顿都有肉有菜有汤,生怕薛尚武营养不够。
何欢总是能闻到她身上的油烟味,生怕她太累,就不让她再做,去食堂买也是一样,反正就一周。
“那不行,手术可是大事,当初我手术完,你们不也是给我好吃好喝的么,再说我做饭啥的也能分散注意力,省的总瞎想。”
刘阿姨眼底闪过忧虑,这些天母亲的病情虽然稳定,但是也没好转,大夫说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
家里虽然有情人能在一起,可是也要面对其他的压力,那些人际交往,还有别人冷嘲热讽的试探,都让刘阿姨有些难受。
何欢从陈志高的嘴里或多或少的知道了刘阿姨的难处,就温声的开导她。
“妈,其实有爸给你撑腰,您不用总是顾虑太多,看谁不顺眼直接怼回去。
还有那些不怀好意的,干脆就不搭理,或者让爸去应对,这么多年他都打下脾气暴躁、不好交流的底子,你把所有的往他身上推,不轻松许多么。”
刘阿姨身上的病,百分之八十都是情绪压抑引起的,所以很多时候人不用太正常,忍一步乳腺增生,退一步子/宫肌瘤,发自己的疯,把憋屈留给别人。
一开始刘阿姨有些不确定,这样不是得罪人么,她这辈子谨小慎微的活着,有时候还会被人欺负,要是发疯,那不是给别人添乱么。
何欢正想和她解释的时候,就听到有节奏的敲门声,以为是护士换药,谁知道外面站着的竟然是王大花。
她手里拎着一网兜东西,笑容可掬和一朵菊花似的,一看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你怎么来了?”
何欢堵在门口,皱着眉头质问王大花,结果她就像是没看到似的,闪身一挤就走进病房,直奔刘阿姨而去。
“哎呦,老姐姐你好,我是何欢这丫头的养母,”王大花一副点头哈腰狗奴才的样子,“听说你是她干妈,这不是老天爷都让咱俩成为亲姐妹么。
第一次见面,我也没啥送的,这些就当做心意,你拿回去吃。”
刘阿姨被王大花没头没尾的示好给弄的发蒙,知道她之前对何欢那么不好,如今还有脸来认什么姐妹,也不怕一个雷劈死她。
于是就撂下脸子,让王大花把这些东西拿走,自己也不会认她这个亲戚。
对于刘阿姨来说,这已经是非常无礼的态度,但是对于王大花来说,简直就洒洒水而已,根本不构成伤害,甚至还一屁股坐在她身边。
“哎呀,老姐姐,我知道,肯定是何欢那丫头说我对她不好,”王大花开始卖惨“天地良心啊,我要是真对她不好,大可以把她扔了,或者掐死,哪能养这么大。
这十七年,你不知道哇,我为了培养她,受了多少苦,被多少人指指点点的,这也就咱们姐妹,我才说说掏心窝子的话。”
王大花装模作样的用袖子擦眼泪,拽着刘阿姨的手好像是受了多少委屈,如果不是了解何欢为人,估计都会被她这个样子骗了。
刘阿姨本来体力就不好,加上这些年精神压抑,根本就应付不来王大花这种癞皮狗,有心想要骂她两句,无奈这辈子也没学会,最后激动的脸都憋红了。
“妈,别着急,慢慢呼吸,”何欢看出刘阿姨的窘境,赶紧过来引导她变得平静“您做的很好,剩下的交给我。”
安慰完刘阿姨,何欢就转头看向王大花,漂亮的丹凤眼底,写满了嘲讽和讥诮,当初一口一个野种的骂着,现在又想借她攀高枝儿,做梦都不敢这么想吧。
“照您这么说,还真是委屈您了,”何欢的目光让王大花变得不自在“十七年被人指指点点的,要真是那面皮子浅的早就一脖子吊死了,您怎么还把自己吃的和猪似的?”
别看这个年代缺吃少穿的,何家都瘦的和刀螂似的,唯独王大花却有能力把自己养的胖胖的,身上原本得体的衣服现在好像捆粽子,扣子都岌岌可危的要崩开。
王大花被何欢这么一说,赶紧坐直身体努力深呼吸,企图让自己看着苗条一些,眼神还不善地瞪了她一眼,这个死丫头,真是会搅局。
不过想到这次是来求人的,只能压下心底的火气,再次勾起僵硬的笑脸。
“你这丫头,说的是什么话,”王大花像是慈母般轻拍了何欢一下,“这十七年我对你严格是为你好,你看,这次下乡没吃到苦反而还更水灵,难道不是我从小培养的?
天底下哪有心狠的爹娘,我养了你十七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怎么能这么和妈说话呢?”
王大花这一手颠倒黑白用的炉火纯青,脑子不好的估计都得被她CPU了,可何欢是谁,长这么大,见到最多的就是这种虚情假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