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疼得窒息(1 / 2)

我抬手擦拭掉眼中的水雾,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才勉强维持镇静。

刘盈一怔,他的心蓦地抽搐一下,胸口闷堵得慌。

他眼里划过一丝挣扎,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眸中已然恢复刚才的冷淡。

“母后,不管您说什么和做什么,儿臣从未想过要忤逆您,您让儿臣娶嫣儿,儿臣答应了。”

“您让儿臣不要去看望吴良人,儿臣也答应了,您让儿臣同意您的假孕计划,儿臣也同意了。”

“可是您为什么要杀害儿臣心爱的女人?儿臣事事都顺着您,可您为什么要这么对儿臣?”

“儿臣是人啊,儿臣有自己的灵魂,有自己的思想,不是您的扯线木偶啊。”

刘盈愤恚嘶吼,泪流满面。

我浑身剧震,整个人僵硬无比。

我呆愣地望着眼前的人,心底忽然涌起一股无以名状的酸涩。

我的儿子竟……竟这般指责我。

而那些话犹如晴天霹雳,炸得我的脑袋一团乱麻。

我的眼眶越来越热,我强忍住夺眶而出的泪水。

我的嘴角牵扯了一下,露出了一抹苦涩而苍白的笑。

扯线木偶?

这四个字曾是我质问某人时说的,而现在却是我的儿子质问我时说的。

这是多么可笑啊。

那四个字就像刀尖利刃般毫不留情地戳进了我的胸膛,霎时鲜血淋漓,让我痛不欲生。

我的眼睛渐渐失去焦距,我猛地捂住心口,大颗大颗的泪珠滚滚落下,“盈儿你,你真的误会母后了,你仔细想想,母后从小到大何时做过伤害你之事?从来都没啊。”

刘盈反问道,“是吗?”

我连忙点头,“是的。”

刘盈看了我一眼,眼里闪烁冷锐的锋芒,“呵……”

“哈哈哈……”

刘盈大笑不止。

他转身离开,步伐踉跄,身影摇晃,仿若喝醉酒般。

那一刹,我觉得那抹背影显得格外的萧索和孤寂。

我是不是真的错了?如果我没有那么针对吴良人,或许那吴良人就不会难产,从而就不会发生今日之事?

直至刘盈离开殿内,消失在殿外。

我仍呆呆地立于原地,我的神色恍惚,我脚下一软,瘫坐在了软席上。

我的眼角溢满晶莹的液体,顺着脸颊滴落在了我的锦衣上,晕染出点点涟漪。

我的心真的好痛好痛。

盈儿他不知道的是,其实我在做人质时,真正支撑我走下去和挺下去的,不是审食其,也不是沈如溪,他们只是一小部分。

他们常宽慰我说,让我想想我的两个孩子,他们还在等着我,还在盼着我。

是啊,乐儿和盈儿的一声声母亲,我便无所畏惧,无论我受多么大的委屈,只要想到他们,我便有了勇气。

“太后娘娘。”去而又返的香玉轻唤道。

我恍恍惚惚地抬起头,“事情安排好了吗?”

“嗯。”香玉点了点头。

我一瞬不瞬地盯着前方空无脸上浮现痛苦之色,久久没曾说话。

香玉担忧地瞧着我,“太后娘娘,奴婢扶你进去休息吧。”

我缓缓点头,任由香玉搀扶着我进入寝殿,躺在榻上。

我侧躺着,双眸空洞且迷惘,噙满悲怆,我的目光定格在窗子方向。

我的心真的很难受,就好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般。

窗外的阳光正好,暖洋洋的光线通过窗子照射进来,照在我的脸颊上,照在我的皮肤上,但我却感觉不到丝毫的温暖,反倒觉得浑身冰冷,犹如置身冰窖一般,冻彻肺腑。

我疲惫地阖上双眼,眼角滑落两行清泪。

也许是因为心里装着太多的事,以至于我做梦都在流泪,泪水沾湿了脸颊,浸湿了枕头。

我做噩梦了。

我从噩梦中惊醒,我猛地坐起身来,呼吸急促,额头沁着细密的汗珠。

“太后娘娘,您怎么了?”

沈如溪关切的声音响了起来,她坐在床榻下方的软席上。

我捂住胸口喘息了几下,缓和了气息。

窗外,月色皎洁明亮,银辉倾洒而入,映衬在我的脸上。

我揉了揉眉心,“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哀家又睡了多久?”

沈如溪回答道,“现在大约是亥时初。”

我的脸色很差,眼角还挂着晶莹的泪珠。

“太后娘娘,您做噩梦了吗?您的脸色很难看,要不请太医来瞧一瞧?”

“不必了,哀家没事。”

我摇了摇头,重新躺回到了榻上。

沈如溪见状,站起身来,替我拈了拈锦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