阖上门后,惟初又恢复到面无表情,边画画磨笔边醒醒脑子。
小姐?仆妇?跳河?靠岸?高烧不退?
这个天气倒是也没有那么凉,即便身体再弱,但始终高烧不退,却有些不同寻常。不知道是不是惟初多想,总觉得这两人似是巴不得靠岸一样。
罢了,水来土掩。
第二日,惟初醒来时,船已经靠岸了一段时间。洗涮一下后,想了想决定也出去逛逛。于是收拾好行囊,第一次摇了摇铃。
很快,栓子黑黝黝的脸上冒着汗出现在惟初的面前。“嘿!楚大哥!你这是——也想上岸走走是不?”
惟初点点头,“被你看出来啦?你这是做了什么一头汗?”
栓子有些不开心,脸色明显不好,“急的!船靠岸了,我想上去,娘不让。可是老爹说了,至少留一日!”
惟初了然,估计是他母亲念着他没怎么单独出去过,万一莽撞了会生出事端。也是一片慈母心肠。
“不然,和嫂子说声,我和你一起上去如何?这样也好有个照应。”
栓子眼睛都亮了,“楚大哥你太好了!听说刚好赶上这里的灯会,我们今天多玩一会子好不好?哦对了,娘还在给大家煮早饭,咱们吃了再走?”
“不吃了,这里定是有些特色小食,刚好你去和你娘说声。”
栓子一溜烟跑,别提多快。这少年,看着不过比自己小个二三岁,却由于被自己娘照顾的周到,再加上镖局里人人照顾着,倒是孩子心性。
要是他能一直这样,就太好了。多少人羡慕而不可得。
很快栓子回来,看到惟初驾着马车下船有些费力,赶忙上前,“楚大哥!让我来!娘说这一路上让我照顾你!嘿!她不说,我也乐得照顾大哥,就觉得你好!”
惟初有些想笑,就带他出去街上逛逛这件小事,结果自己却成了大善人一般。
“那对主仆,可有去找大夫?”
栓子点头,“一早上刚通行就去了,老爹亲自送过去医馆的,这不,才刚刚回来吃上饭。”边弄着缰绳还小声嘀咕,“她俩还带上了包袱,好生奇怪,就去看个大夫,治好不就回了么!”
带上了包袱,这是打算逃?
也不知这主仆二人为何神神秘秘,惟初也懒得打听别人闲事。此地处于婓州之南,名字倒是很好听——栖霞镇。今日刚好是灯会,虽还未到夜晚,已经张灯结彩、热热闹闹的,马车还未到闹市中就听得喧闹声、叫卖声此起彼伏。
“好吃的流沙包——”
“咕噜——”栓子咽口水的声音。
惟初垂眸捏出两个铜板递给栓子,“去买,我也想吃。”
刚并排和栓子坐在外面,各种香味往鼻尖里面钻,连续几日脚不着地的摇晃感终于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又入俗世的充盈。
“还是这山下的生活好啊!”回想在青阳观的日子,恍如隔世。
街边有孩童在跑、小娘子在后面追,有三百六十行如火如荼的叫卖声……
“嘭——”
“快看!舞狮——”
恰好栓子刚走到马车旁,“哇!楚大哥你快看,我第一次见到这么威风的狮子!”
惟初笑道,“难不成比你们震威还威风?”
鼻子里充盈着满满的豆沙香气,看到面前孩子气的笑脸,一时有些恍如隔世,惟初接过袋子后先递给栓子,“快趁热吃。”
栓子很开心的拿了一个,剩下的都给惟初,“楚大哥!我尝尝味道就行了,你已经对我够好啦!”
又想逗他,“那我也要留肚子吃些更多的小食不是?你就想让我吃着一样,然后剩下的都给你是不?”
果然,栓子慌得很,“不不不——楚大哥,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越着急却越是说不清楚了,着急的脑门儿出了更多的汗。
“好啦好啦,你楚大哥是逗你哪!你看那是什么?”
远处应是这街市的中心地,入口处有围栏相隔,旁边停着一辆辆马车,明显是只能步行入内。入口处不远的地方就有人在钻火轮、变戏法,一圈圈人争相围观,叫好声不绝于耳。
停好马车给了管事两个铜板后,已经有人流在推着二人向内行去,好在栓子十分懂事,不时回头看惟初在不在,偶尔离得远了看不清,就会大声叫「楚大哥」,所以二人倒是一直没走散。
大半天过去,二人才逛了一半,找到一间酒楼落座后,店小二殷勤上前,“客官,要点什么?”
栓子有些局促,惟初自然道,“拿手菜都有什么?”
那小二一听口音便知不是本地人,更是殷勤起来,“二位客官可是初到我们这里?赶得早不如赶得巧,我们今日恰好是一年一度的灯会。一定要等到晚上,节目可多嘞!”
栓子十分好奇,“那都有什么节目?”
小二忙不迭的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