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说这越是深处应越是湿冷才对,可是如今却恰恰相反,越是向下走去惟初渐渐感受到面上已经起了一层薄汗,实在是反常。
“有没有感觉到越来越热了?”秦显宗说着擦了把脸上的汗珠,转头看向惟初却发现他好像变化并不明显,“惟初兄的体质倒是颇为令人羡慕,倒是不会因为汗湿造成一些窘态。”
惟初哪里是体质好,再这么热下去秦显宗很快就可以见到一张人皮脸了,到时就会发现自己有两张脸。
不过,想来此人见过自己扮济善的样子,应是不会有什么诧异之色才对。算了,真到那一步再说,但自己也不会主动摘下来,能少一人看到自己本来面貌就少一分风险,毕竟也只是萍水相逢。
秦显宗拿出汗巾不停擦拭汗水,“难怪一定要用寒冰保存尸首,这下方如此炎热,尸身却是百余年未化,估计就是千年寒冰的作用了。”
千年寒冰,惟初只想知道从哪里可以找到,看来文观一派果真是颇为神秘。
又向下走了一段时间后想到这一路惟初的种种能耐之处,难免心生佩服和好奇,遂向惟初问起,“初兄似是颇为精通奇门遁甲之道?”
初兄,什么时候关系这般亲近?“学过点皮毛。”
“呵呵!这次下潭之行几次仰仗初兄帮衬,让我实在是惭愧。敢问惟初兄师从何人,虽说初兄初看似是弱不禁风,但谁想到会如此艺高人胆大?”
艺高人胆大?惟初即刻摇头,“师门无可奉告,但就是有一点规矩恩师倒是常常耳提面命:不要罔顾性命。”转而盯视秦显宗,“你要做什么我不管,但就是千万别拉我垫背。等下找到你要寻之物后赶紧走,也不知如今是何时辰,倘若被发现小道士也会有危险。”
提到时辰,惟初实在是有些心焦起来,却不知秦显宗为何胸有成竹,“这点初兄不需担心,虽是一路惊心动魄令人感觉时间过得飞快,但实际应是才过两个时辰,如今应是子时刚过。”
“你为何如此清楚?”
“儿时曾于一处暗地待过几天几夜,差点疯魔。从那之后……就对时辰的感知颇为清晰。”
这倒是可以理解,对于长期处于黑暗中的人来说,倘若长期没人说话,那么就会出现两种情况,一种是不思考不做反抗则有可能疯魔从而导致恐惧黑暗和幽闭的环境,另一种则是如秦显宗这般可以意志坚定之人,能够抓住一切机会逼迫自己思考,而最考验的就是计时间。说最考验只因为不能出错,一旦出错就会有更为强烈的挫折感。
但是到底是何缘故让眼前这人被关在暗地里待了几天几夜呢?难道是什么意外?看他行动举止应是出身显赫,与自己这草莽之辈只觉天上地下的差别,竟也会有暗无天日的时光?
想到他平日里人模狗样,“哎,显宗兄——具体说说,是被人害的还是无意掉进去的,若是被人害得几天几夜那告诉兄弟我一声,帮你报仇雪恨、一雪前耻、以儆效尤!——哎——你别走那么快啊!倒是具体说说——”
“嘘——”
惟初本是想听些这清风朗月之人的八卦,却未料想到一路已是走到尽头,只是这尽头颇为令人惊诧。
地底之处的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闷,憋得令二人喘不过气来,仿佛有什么正在屏住呼吸等待着一个重要的时刻。只见前方耸立着一处高约百米有余的炎山,它的表面布满微微隆起的沟壑或细微的裂缝,如同一场无声的警告。
惟初似是感受到大地轰隆隆的震动,一种由内而生来自于深处的、微弱的颤抖,仿佛正在积蓄力量,偶尔蒸腾起一团灰色的云雾就如炎山张口吐出的哈气一般。
炎山正上方的虚空中被照的通红,即便惟初没有站于这炎山正上方俯视全貌,但也知道一件事:这炎山即将喷薄而出——
惟初眼见炎山脚下侧对石壁上开了一扇门,“快看——那里有一扇门,里面会不会就有你想要的东西。先说好,这炎山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喷出来,等下无论那房间里有什么,都要马上走!”
秦显宗虽说依旧十分不甘心,但看到这炎山爆发之势迅猛起来,艰难启齿,“……好。”
快步推开石门而入,已经顾不上里面是否会有什么凶险,结果令惟初万万没想到的是在这房间里却遍布了自己做梦都会笑醒的……金银财宝!
实在想笑但多年来的习惯依旧绷住面孔,只是黑白分明的眼眸泄露了满足的狡黠与欣喜,“值了!”
如今真真置身于一个宝库之中,倘若是梦的话,那惟初只想就这么一梦不醒。满满当当的金银制品随意散在地面上,珠宝玉石熠熠生辉,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墙边堆着一些卷轴,还有些陶瓷摆件,每一件都价值不菲。整个房间都充满奢侈的气息,让人仿佛置身于一个梦幻的世界。
惟初随手拿起一颗宝石放在眼前细看,璀璨透明且这些宝石的颜色各异,有红色的红宝石、蓝色的蓝宝石、绿色的翡翠等等……看到似水一般清透的宝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