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2(1 / 2)

“此事容后再议,”郑翀稍作沉吟,“过几日我要亲自问问铎儿,再一个就是,”看了眼孙氏,“是否温二姑娘愿意嫁到咱们家,如果不愿,咱们还是不要做强取豪夺之事。”

孙氏“诶”了一声,说道:“你要不放心就亲自去问,不过我告诉你,问了也白问,我看铎儿那孩子罕见动了心,口口声声嚷着非温二姑娘不娶。”

顿了顿,忽然哼笑一声:“我冷眼瞧着温二姑娘倒是个伶俐乖巧的,有机会嫁到咱们家,她怕是求之不得,做梦都要笑醒。“

“唉,人生的际缘总归是说不清的,”孙氏十分感慨,“想她从小过惯苦日子,温家能把她嫁到一户殷实人家做正房娘子便已是万幸,如今却有机会进咱们家,说不定还可以做国公夫人,真真风水轮流转也。”

“应该不至于如此罢?”郑翀看了眼孙氏,皱眉说道:”温家好歹是正儿八经的王爵门户,就算不是嫡出,好歹也是温仁益亲女儿,嫁出去也算代表温家的脸面,即便不嫁到世家贵族,中等官宦人家总该要有,哪里只仅仅说是殷实人家?这选择范围可海了去了。”

古语云,多者为贱。

选择范围如此宽广,自然,标准也会放得极低。

孙氏冷笑一声,“你别不信,我更没有胡编乱造,我是真真切切亲耳听到的,前些日子与临海侯夫人闲谈,琅琊王妃给自己小女儿定了亲后,已经开始着手给温二姑娘找亲事,专挑商户人家的填房做!”

郑翀也惊住了,讷讷道:“不能吧?填房?还是商户人家,士农工商,商人身份最低贱,这是要把人往泥里踩呀。”

孙氏叹了口气,道:“谁说不是呢?临海侯夫人也算是个刻薄的主母,府中庶出子女见着她跟老鼠见着猫儿似的,大气都不敢出,饶是如此,也狠不下心给几个庶出孩子找这等心事,可见温仁益老婆有多下作,俗话说,上梁不正下梁歪,亲娘如此,生养出的孩子必定好不到哪去。”

话及此,凑近郑翀,压低声音说道:“他家大姑娘横刀夺爱,如今瞧着倒是与太子殿下和和睦睦,琴瑟和鸣,越国公却不是个打落牙齿和血吞的脾气,等着吧,以后有得是好戏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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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翀临行前,特地把郑铎叫到身边,也不扭捏,开门见山问他:“听你娘说,你有了意中人?”

郑铎黝黑的脸登时黑红,不说是也不说不是,只支支吾吾“嗯”了一声。

郑翀登时黑了脸,呵斥他:“男子汉大丈夫!学得这般扭捏造作,像什么话!快说,是也不是!”

郑铎最怵他老爹,被吼得浑身一激灵,忙不迭点头,“是!”

郑翀脸上浮现一抹几不可微的笑,缓和语气又问:“是琅琊王温仁益的二女儿?”

心底的隐秘被挑破,郑铎的脸愈加红了,连黝黑的面色都遮挡不住,整个头都红了,活像只蒸熟的虾。

纵然心底羞涩不堪,但有了刚才的教训,郑铎不敢再吞吞吐吐,强人忍住心底如潮水般的羞涩感,再次点头,“是!”

郑翀将儿子的反应尽收眼底,表面不动声色,心里却十分感慨,这孩子他从小看着长大,印象中还是个调皮捣蛋的小毛头,一夜之间竟然通晓了男女之情,看来自己也老了哟。

陡然生出这样一番感触,郑翀的态度完全缓和下来,看着倒有那么点慈父的模样,和颜悦色问郑铎,“爹问你,你喜欢温二姑娘什么?她身上有什么值得你非她不娶的地方?”

郑铎先是一怔,而后不好意思挠了挠后脑勺,羞涩道:“她是我见过最美的女孩子,自从我在琅琊王府第一次见到她后,就日日夜夜想见到她,想一直和她待在一起。”

郑翀有点无语,敢情这小子是见色起意呀,不由得教训几句:“如果你仅仅是看中她的长相,爹劝你再考虑考虑……”

“不!我不只是看中她的美貌!”郑铎激动地打断郑翀的话,涨红了脸说道:“她虽然长得很美,可这几天我仔细想了想,就算她长得不美,我也会喜欢她,那日我只匆匆见过她一眼,更多的是见她的背影,然而就算是一道背影,我看着也莫名心安。”

说到这,郑铎明显烦躁起来,“我嘴笨,解释不清楚,但我能确定的是,我喜欢她,这辈子除了她,谁我也看不上,谁我也不娶!就算打一辈子光棍我也不娶!”话毕,脖子一梗,将脸扭向一边,颇有些视死如归的架势。

郑翀并非是个爱逗弄别人的人,尤其这人还是亲儿子,眼见郑铎态度如此坚定,加上又有孙氏担保,嘴上虽然没表态,但心里已经默认这桩婚事,想着这次一定要把仗打得漂亮些,这样也比较容易开口请陛下赐婚。

诶,说到底,做父母的不都是希望儿女平安喜乐么?趁着自己这把老骨头还能动,还是给孩子多做些事,免得老了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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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程的日子很快来到。

郑翀别过孝建帝和家人,历经几个月来到东境。